新帝谢言登基后的那几年,匈奴借机来犯,本以为能通过奇袭占领姜国的边境一带,谁知新帝竟御驾亲征,运筹帷幄,一时间士气大振,一路反攻到匈奴老巢。
匈奴单于无奈之下,只能上供牛羊黄金无数,又将最受宠爱的幺儿耶律灼送到京城为质。
耶律灼知道此行有去无回,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面对折。辱与欺。凌,但这些折。磨在来京的路上都没有如期而至。
那个姜国的皇帝根本不理他,也懒得折。磨他,只将他当做空气一般,他曾听族人说过姜国皇帝的种种事迹,说他容貌似仙,又多智近妖,他嗤之以鼻,这就算长得再好,也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多出来一个不成。
可进城的那天,他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到一家四口团聚的场面,姜国皇帝生得很高,匈奴人也很高,但都是壮实,可姜国人不一样,有种飘逸轻盈之感。
他不过匆匆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些人果然没有说错。
这姜国人的确长得很好。
姜国皇帝是那种带着些锋利冰冷的眉眼,像一把尖锐精致的刀刃,多看两眼便会夺人性命,而他的妻子长得真的很漂亮。
草原上的漂亮是那种麦色的皮肤,灿烂的笑靥,可在这日,耶律灼却懂得了姜国人的漂亮,白雪做成的皮肤,水汪汪的眼睛,粉色的嘴唇,和那种干净的眼神,像食草的鹿。
姜国皇帝一手牵着他美丽的妻子,手上又抱着一个哭戚戚的奶娃娃,那个奶娃娃和他妻子长得很像,哭得满脸通红,但眼珠子乌溜溜地乱转,忽然就落到了自己身上,“父亲呀,那个人看我,他是谁呀?”
“匈奴单于的小狼崽,耶律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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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灼以为自己的伙食住处会很差,但却没有,根本半点不差,甚至能算得上有个温饱。
他以为姜国皇帝会卑鄙得折磨自己,到了今日才发现,姜国皇帝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可恶的姜国人,竟敢看不起我。”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脸上的神情有些愤愤不平。
“你叫什么名字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在门口探头探脑,“欢欢可以进来吗?”
耶律灼还没说什么,那个漂亮的小孩就自己进来了,在房间里到处转悠,说话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我叫欢欢呀,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以后都来陪你玩,好不好呀?”
“我记得你那天穿着毛茸茸的衣服,那是什么毛呀?看着好暖和啊,还有你背上还有弓箭,看着好威风呀,可以跟欢欢一起玩吗?”
“不行。”耶律灼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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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耶律灼正在吃午饭,那个白团子又来了,自来熟地拉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我带你去钓鱼呀,还是你想去骑马?”
耶律灼已经很久没骑过马,心里也有些馋,抿着唇倨傲道,“骑马。”
他比这个欢欢高出了许多,带着白面团子骑马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将人护在了前边,这小家伙胆子很大,骏马在草场上驰骋的时候,他就格格地笑,像个可爱的小精灵。
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小东西脸上还透着粉晕,眼睛闪闪发亮,肉乎乎的手合在一起,不断地鼓掌,“好诶,好诶,好好玩呀,谢谢你呀。”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奶团子看着天边垂落的日影,招呼也不打,一溜烟地就跑走了。
真是个怪小孩,耶律灼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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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灼开始期待那个奶团子来找他,骑马射箭爬树,只要奶团子在,就意味着无尽的自由与欢乐,可奶团子不是每天都会来找他。
他摸透了规律,连续找他五天之后,会有两天不来,而来找他的那几天,一到了日暮西沉的时候,奶团子就会跑得没个影子,一句再见也不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