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程在杨二妮那里买了一只猪耳朵,一包五香花生米,也算是支持生意的意思。杨二妮自是十分感激。二人料了几句,老程,便回家了。
家里一片沉寂,自是意料中是事,他不回家,家里照例没有一个人。他来到大门外,打开门锁,走进院子里,突然,堂屋门边站起两个人来,老程吓了一跳,问一声:“谁?”
这两个人正是肖飞和白玲。肖飞说:“程叔叔,是我们,猴子和竹青。”
老程回身把大门关上:“快请进屋说话。”
老程先一步进屋,点上灯,拿毛巾擦擦板凳:“请坐。”
肖飞和白玲坐下,肖飞说:“程叔叔,你也请坐。”
老程坐下,说:“二位来,有事要做吗?”
肖飞说:“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对领导做了汇报,我们领导对你的遭遇非常同情,对你要为抗日做点事的心情十分赞赏。
白玲说:“程叔叔,我们上次来拜访你,你说愿意为抗日做点工作,是一时情绪激动随便说说,还是真有此心。”
老程说:“日本鬼子杀了我全家,我恨透了小鬼子。我是真的想为抗日做点事。”
肖飞说:“我们相信程叔叔是真的有一颗抗日的心。但是我们必须提醒,这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有时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老程沉吟一会,说:“这个我懂。为这事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和鬼子打仗哪能不危险?抗日这事总是有人要付出牺牲的。但不知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肖飞说:“你的具体工作,就是注意洋行的情况,搜集洋行的情况。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就是干好鬼子要你干的活,给鬼子一个老实忠厚肯干的印象,保住自己的这份工作。”
老程点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
肖飞说:“另外,要慢慢学会对看到和听到的情况加以分析和整理,看里面能不能提取出来有用的情报。”
老程想了一下,说:“这个有点难,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脑子还行。”
白玲说:“这事和做其他的事是一样的,经常练习,自然就会了。”
肖飞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做一个练习,做一个整理情报的练习。”
老程感兴趣了“好吧,你们今天就来考考我。”
肖飞看看白玲,他们知道,陈辉护送平野四郎进了大和洋行,这个情况不知道老程注意到没有。肖飞说:“程叔叔,你把今天看到的比较特别的情况说说,我们来试着分析一下。”
老程回想了一下,说:“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是,有一辆驴车赶进了洋行的院子。除了赶车的,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小青年坐在车上,另一个盖在被子里。”
肖飞有些兴奋,说:“程叔叔能注意到这个情况,说明你还是具有情报工作的敏感性。说下去。”
老程回想当时的情景,说:“那驴车赶进洋行院子里,停在办公室门口,出来了几个人把躺着的那个人抬进屋里。接着来了一辆汽车,下来几个医生。进了办公室,可以想见是替那个受伤的人看病。而那个小青年则被带进了关押犯人的小院子里。我下班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又被押出来,去了办公室。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白玲说:“程叔叔,你说的详细具体,而且很完整,说明你观察的很上心,很细致。”
肖飞说:“这样一部驴车,为什么会引起你的注意呢?”
老程说:“因为这种车子是干农活用的,而洋行是做生意的地方,同时也是鬼子的特务机关,赶进来一辆驴车,这就有些反常。所以我就多看了两眼。”
肖飞点头赞许,说:“看到一个情况,就要试着提出问题。比如,第一个问题,这驴车来自哪里?程叔叔你说。”
老程说:“来自乡下。因为城里没有这个东西。”
肖飞说:“一辆来自乡下的驴车怎么能顺利地进入洋行?”
老程说:“驴车能够顺利地进入洋行,肯定是因为这车上的人可能是洋行内部的人,或者是和洋行有重要关系的人。”
肖飞说:“分析的很对。那么下面一个问题,一个赶车的两个乘车的,三个人都和洋行有关系,还是其中一两个有关系?”
老程说:“赶车的没关系。我下班的时候,驴车已经走了。”
肖飞说:“洋行和剩下的两个人有关系吗?”
老程说:“不,应该说只和那个躺着的人有关系。”
肖飞说:“这个结论很有意思,你怎么证明这个结论是正确的?”
老程说:“鬼子对待两个人不一样。他们把那个小青年带进关押犯人的小院里,几个小时后才押出来。外人被带进那个小院去,不是审问就是拷打。对一个需要审问的人,那关系自然是疏远的。而对那个受伤的人,则给予不一样的待遇,不但抬进屋里,还马上找来医生进行治疗。”
白玲鼓掌:“程叔叔,分析的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