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江说:“副司令员今早五点离开军区,估计现在已经走出五六十里了。别想了,你们追不上了。”
肖飞沉默一会说:“这回和二哥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说罢,一脸失落。
白玲说:“范部长,二哥临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副司令员临走的时候,给猴子留下一支钢笔。”范江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黑色的自来水笔,交给肖飞,“副司令员说,告诉三弟和白玲小妹,他们的背囊里除了打仗的东西而外,还应该放一本书。”
肖飞说:“我知道二哥的意思,他要我多读点书。”
白玲说:“我们会遵照二哥的意思,抽出时间学习的。“
肖飞绝顶聪明,虽然不怎么喜欢读书,但所读之书,过目不忘。老爷方世雄曾经多次要把他送出去读书,一来怕他出去闹事,二来也舍不得他离开身边。
范江又拿出一块红色头巾,看了一下,笑眯眯地交给白玲说:“妹子,这是方副司令员留给你的,他说,未必能有机会参加你和猴子的婚礼,就预先送给你这点礼物,为你们祝福。”
竹青脸红了,手捧那红色头巾,羞涩地笑着,那眼泪却唰唰地流下来。喃喃地说:“谢谢二哥。一路平安。”
范江说:“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了,祝贺你们,年轻人。”
肖飞说:“报告范大哥,我们有父母之命啊。”
范江笑了:“你们两个是娃娃亲?”
白玲红着脸说:“不是媒妁大哥肖雨为我们做主的。”
范江说:“有这事?”
肖飞说:“有!”就把这次去清江,见到大哥肖雨,肖雨代表父亲,同意他们在战友和同学的关系之外,再加上一层恋人的关系的话说了一遍。
白玲红着脸,小声说:“大哥说,有他这句话,我们就是合法的。”
范江哈哈大笑:“好!好!祝贺,祝贺呀!”
肖飞和白玲鞠了一躬:“谢谢范部长!”
范江说:“好了,我们来谈工作。现在说说你们这次行动的情况,徐专员要你们直接向我汇报,情况肯定很重要。”
于是,猴子又把对徐亮说的情况,又向范江汇报了一遍。
肖飞拿出那份记录着大哥肖雨领导的地下情报网几百个联络点的文件,上面还沾有方志公的鲜血:“这是我大哥牺牲时交给我的。”
范江说接过那份文件,打开,默默地看了一会,神情庄重肃穆,沉默了一会,哑声说:“他临终时留下什么话没有?”
肖飞说:“他只说了两个字:拜托。”
范江点点头:“我懂了,这两个字,包含了他对我们八路军的极大信任。我们定当不负重托。”
肖飞说:“我大哥是为抗日牺牲的,我虽然十分悲痛,但我为他骄傲。过去,我心里一直有个阴影,觉得自己有一个当汉奸的哥哥而抬不起头。”
白玲说:“大哥非常勇敢,他开车带我们出城的时候,坐在驾驶室里,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但他沉着冷静,一点也不慌。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范江说:“他还一个非常忠诚的人,他对我们国家,对我们民族的忠诚,才是最可贵的。”
肖飞说:“范大哥,谢谢你这样评价我大哥。得到大家的理解,大哥会含笑九泉的。”
范江一脸的敬佩,说:“更为可贵的是,如果不是你们和他一起经历这次事件,他还要背着有一个汉奸的骂名死去,而他却无怨无悔,从容赴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