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湿冷的东北风终于催生了一场大雪。那雪先是一些细小的颗粒,漫天撒落,然后变成一些小小的花片儿,飘飘悠悠,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风停了,那雪花变成一大朵一大朵的棉絮状,铺天盖地扑落下来,转眼之间,白玲岛一片洁白。
那大雪落到湖水里,湖水似乎怕疼,发出轻微的“嗤嗤”之声。
白玲站在雪地里,一瞬间,头上身上全是雪花。肖飞走过去,把白玲揽在胸前,为她遮蔽雪花。
他发现白玲在流泪。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白玲,吻去她的泪水。
白玲说:“飞哥是我害了你。我当时要是叫你一句,你也许后来就不需要吃那么多的苦。”
肖飞说:“妹妹,我们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一切都过去了,最关键的是,我们团聚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这比是都重要。”
白玲在肖飞的耳边轻轻地说:“其实你那天夜里离开沂水县城时,最后去翠云阁看那一眼,那时,我就在翠云阁……”
她缓缓地讲述着失散之后,她经历的每一件小事,讲述她愁苦凄凉的心境。
雪花在飘,泪水在流。当她昏倒在深山小道上时,她已经没有一点生还的希望。这时,他遇见了陈辉……
她想起陈辉对他超乎想象的好。她说:“陈辉是个优秀的青年,他经历过南京大屠杀,他为了抗日,毅然放弃了优裕闲适的生活,而去做一个搬运工。
“他的组织被鬼子破坏了,他被鬼子的子弹击中大腿。他在山道上救了白玲。
“是他的悉心照料,把我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是他的温情,温暖了我的心,让我度过生命最困难的一段短时间。
“飞哥,他对我的情意,我岂能不知?但我不得不伤他的心,我告诉他,我的心已经全部交给了飞哥……
“我知道陈辉小弟很伤心,很失望,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们赶往南庄的那个晚上,他对我说,他已经预感到要和我分离了。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他是多么不舍。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无以回报,我感到对不起小弟,但我没有办法,我的心已经全部给了我的猴子哥哥……”
白玲带着泪水的诉说,把飞雪化成温水,一滴一滴流进肖飞心田。
肖飞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竹青头上,那衣服里带着猴子哥的气息,带着猴子哥的体温。
肖飞拥着白玲柔软的身体,说:“妹妹,你不说,我永远不会问,今晚上你说了,你那么我就要告诉你,别人喜欢你,那不是你的错。你无法阻止别人喜欢你。但我相信你始终是我的,是我的小白玲!”
白玲说:“哥,白玲没有你这样的大度。当我看到狼女抱住你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用尽全力奔跑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倒在深山里,只剩下一口气……”
肖飞抱紧了白玲:“妹妹,猴子心疼你,猴子心里又很温暖。如果你看到别的女孩子抱住我,无动于衷,甚至无所谓,那你还是真心喜欢猴子吗?”
白玲说:“我要你做一个永远只属于小白玲一个人的猴子哥。”
肖飞说:“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疼你爱你……”
大雪越下越大,积雪已经盖没了脚踝,雪花堆积在他们都身上,二人便成了一尊拥抱着的雪人……
大雪一夜没停,第二天接着下。竹青小队,并没有因为下雪而停止训练,他们按时起床,把平时的训练科目,改为打扫积雪。他们清理操场上的积雪,打扫环岛路上的积雪。早饭后,每人冒着飞雪练枪法。
在运动中打活动目标,是他们的训练目标。他们按照肖飞的训练方法,冒着大雪,刻苦练习。
有三个人没有参加训练。这就是木匠卜耀贤和他的两个助手。他们正在做一件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是肖飞提出的设想,然后和白玲马骁卜耀贤反复商讨斟酌,最后一起确定下来的。
这样的东西他们要做十二件。
那其实就是一个放大了的犁拖子。老农下田耕地,把犁耙放在犁拖上,让牛拉着下田。那犁拖子没有轮子,就是两块硬木着地,让牛拖拽。
卜耀贤做的这东西长六尺,宽三尺五寸。底面铺上木板,四面有框架,人在上面,可立,可坐,可卧。可载三个人,前后两个人,掌握方向和用力推进,中间一人战斗,也可三个人同时参加战斗。
前后两个人,手拿锥枪,那锥枪是一根木棍,一端安上锋利的铁锥,既是推进器,也是肉搏时的武器。
这玩意儿两块着地的硬木上,嵌进指头大小的四枚钢珠,在冰上行驶的时候,只有这四枚钢珠接触冰面。把摩擦减少到最小。
白玲说:“你为这个东西起个名字吧。”
肖飞说:“这东西不是玩具,而是用来打鬼子的战车。因为它是用来在冰面上行驶作战,。我们就叫它冰上战车吧。简称冰车。”
马骁说:“这名字好,就叫冰车。”
白玲说:“这可是我们自己发明自己制造的战车,也不知道他的效果怎么样。”
肖飞说:“我们先造出来一辆,试试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