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烦不烦!”老婆婆又烦躁起来,突然想到态度不好,这位小哥就记性不好,脸上又现出笑容,“好,你问。”
猴子说:“你这里哪来这么多枪啊?”
白衣婆婆说:“这话问的,我又不会造枪,当然是日本鬼子的了。我和小妹杀了一个鬼子,就把他们都是枪缴来。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肖飞说:“你问吧。”
婆婆说:“你师父是谁?”
肖飞说:“我师父是无心法师。”
“无心法师?”白衣婆婆自言自语说:“怎么像个和尚的名字。”
肖飞说:“我师父就是个和尚。出家人,无心法师。”
白衣婆婆还是自言自语::“不对呀?怎么做了和尚呢?做了和尚还怎么娶老婆呢?他不该做和尚的。难道……难道……”
肖飞说:“现在该我问了。婆婆,你是谁?”
白衣婆婆脸上出现一片茫然的神色:“我是谁?我怎么知道我是谁?小哥,换一个问题,我记不起来我是谁了?”
肖飞的口气很坚决:“不行,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
白衣婆婆说:“好好,我回答。我是谁啊?”她向洞里喊:“小妹,你过来一下。”
那白衣女孩跑过来:“婆婆,什么事?”
白衣婆婆说:“小哥问我,我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是谁?”
白衣女孩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你叫傅桐,字瑶琴,傅瑶琴。”
白衣婆婆说:“听到了吗。我叫傅桐,字瑶琴,傅瑶琴。好,下面该我问了。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猴子说:“他是个和尚。”
白衣婆婆说:“这你说过了。我想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猴子说:“他是个和尚。”
白衣婆婆眼中出现怒色,但随即笑起来:“小哥,我是问,他……他长什么模样?”
猴子说:“高高的,腰板挺直,长脸,眼睛有神,有胡子。”
白衣婆婆说:“别说胡子。”
猴子说:“那说什么?”
白衣婆婆脸上忽地出现少女般的红晕:“说手,你说他的手。”
猴子说:“师父的手没什么特别。哦,对了,他哪只手的小指好像缺了一节,左手还是右手,我记不清了。”
白衣婆婆脱口而出:“左手!他左手小指缺了一节。”
猴子疑惑地看着这位年愈古稀的老太婆,忽然收起调皮的心,说:“婆婆,你怎么知道?”
白衣婆婆说:“你问我怎么知道?我能不知道吗?哈哈哈……他还活着,老天爷,他还活着呀。”
白衣婆婆站起来,忽然大呼:“他还活着呀!”喊声里带有浑厚的内功,震得山洞嗡嗡回响。接着,这位疯了的老婆婆跑出小屋,对着大山呼喊:“他还活着——”
那大山传来回声:“活着——活着——”
忽然又跑进来,站在肖飞面前,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讨好地对肖飞说:“小哥,你看我还漂亮吗?你说,我还好看吗?”说着慌慌忙忙用手指去梳理那几乎是全白了头发,眼睛殷切地看着肖飞。
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古稀老人怎么能用漂亮好看这些话语去形容?但那老人的眼睛正焦虑看着他,希望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肖飞心中一热,言不由衷地说:“你很好看!婆婆。”
白衣婆婆突然变脸了。恶声说:“不许叫我婆婆。我有那么老吗?”
肖飞微微吃惊,这老婆婆,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
老婆婆又是一脸笑容:“你不要叫我婆婆,我没那么老!”说罢跳开去,在宽敞的山洞中接连几个空翻,最后一个大劈叉一跌到底。立即弹身而起,拿过靠在一边铁拐杖,演练出一套旋风柺法。那铁拐杖舞动起来,带着宏大的内力,砸开气障,“轰轰”作响,每一杖使出,都力含千钧!
一套柺法演完,一个金鸡独立收势,气定神闲,大气不喘。然后红着脸对肖飞说:“你看我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