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回事。
眼泪就突然间夺眶而出了,滚烫的眼泪滑过了沈天山的皮肤,他彻底清醒了。
“怎么哭了?”他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用手给她拭泪:“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弄疼你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他甚至开始飞速地回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年伤病得厉害,变得笨拙了……
可青岚泪眼直视着他:“我叫青岚,不叫乐恒。”
沈天山瞬间愣住了。
他记起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对他而言,乐恒和青岚是一个人,阿恒阿恒地叫了十几年,他下意识是会叫错的。
但是青岚不知道,从她的视角来看,他就是一个忘不了亡妻又耐不住寂寞,找了个替身发泄欲望的畜生。
乾宁关系愈发紧张,她失了忆,最近又身体欠佳,还不是告诉她身份的好时候。
这怎么解释才好呢?他一时没了主意。
“我一直知道的。”青岚很粗暴地抹掉了眼泪,从一旁捞了自己的里衣系上带子,坐了起来。
“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一直知道。其实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我喜欢你,就算你透过我在看她,起码是我得了你的爱意。”她俯视着沈天山,眼中明明有泪,却看起来很冰冷。
“可是你刚才叫我阿恒,我还是很伤心,我还是想要更多。”她一字一句说着,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划在了沈天山的心上。
他也坐了起来:“青岚。是我错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怎样说都像是狡辩,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心软了。
真没出息啊。
“算了。”青岚抽出了自己的手:“事已至此,我不敢信你,但如今你我已是夫妻,来日方长,看你表现。”
说罢她翻身下了地,一件件穿好衣裳,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往后一周,阿锦看着一直跟在这位新女主人身后变着花样献殷勤的沈天山,叹了口气,和苏鸣感慨:“先生终究还是疯了…”
二人成亲的事在半月后还是传到了元十四耳朵里,沈天山在户籍文书里录了青岚的名字,户部尚书吃醉了酒把这事当个趣闻说了,感慨那个看着几乎不食人间烟火又多智近妖的军师也难过这美人关。
“孤何时能见见这位沈夫人啊?”一日君臣议事,元十四悠悠地说,语气中难掩怒气。
“臣有罪,只是她不愿声张,并非有意欺瞒陛下。”沈天山老老实实认罪。
他认罪得越诚恳,元十四越心虚:“哪有什么罪,孤只是好奇罢了。”
“陛下……可是好奇她的样貌?”沈天山不卑不亢地看着这位君王。
他的命是元十四救的,但元十四的江山是他带着打下来的,他虽守着君臣的礼敬着他,并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元十四如此欺瞒他。
“看来……孤料得不错。”元十四叹了口气。
“陛下为何要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