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去传旨。
朱祁玉叹了口气,“成敬死了,兴安老了,兔崽子你又整日里忙军器监的事情,现在朕身边也没几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了。”
朱见济有些暗然。
振奋精神,道:“我大婚的事情,定夺下来没?”
朱祁玉道:“原定八月,中秋后第三日。”
朱见济摇头,“提前!”
唐氏外戚坐大,文官集团沆瀣一气,白圭被罢,天子太子闹僵,在这一系列事件下,自己娶一个罪臣之后,能加速唐氏外戚的野心膨胀。
关键是……
有点心疼白鲤。
母后说,白鲤从知道白圭被弹劾后,就没睡个安稳觉了,也没哭,但短短两三天,就削瘦了许多,患得患失的很。
既担心她爹,又担心她被废储妃之位。
主要是害怕被送去教坊司——当然,这种可能不存在,好歹也曾是太子储妃,哪可能送去教坊司,再差也是送尼姑庵去。
所以赶紧成婚,让白鲤安心。
这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也能让白圭更忠心。
朱祁玉嗯了声,“我让你母后操持,最迟盛夏时节成婚,何如?”
朱见济嗯了声。
忽然提高音量,大声道:“老朱,你说话要凭良心,当年石亨动乱,是谁逆转山河定乾坤,救了咱一家老小的命,是我这个太子!当年方瑛、沉煜动乱,又是谁运筹帷幄平匪患,是我这个太子!没有我,你早驾崩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这个太子没礼态,你这是过河拆桥!”
一拍桌子,掉头走了。
端的是潇洒。
朱祁玉愣了好一会儿,血压飙升只觉头晕眼花,还好恍然间醒悟过来,兔崽子是怕隔墙有耳,故意表演给外人看的——守在东暖阁外的金瓜护卫,肯定有嘴不严的。
要不然自己和儿子之间闹矛盾的事情,怎么一夜之间满堂文武就知道了。
也怒了。
起身,把桌子上的砚台往朱见济屁股后一丢,“过过河拆桥又怎么了?!给朕滚回东宫,半月之内不准踏出东宫一步!”
心里贼笑个不停。
演戏?
老子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