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局势如此,半点不由人,尤其方瑛返京让投机势力看到了机会,比如沉煜之流,这些老鼠只在乎利益,如果方瑛能够干成大事,拿到兵权,他们这些附庸者将鸡犬得道。
而方瑛想拿到兵权,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配合陛下搞垮文官集团。
于谦当然不愿意看见这种局面,治国本来就该是文臣的事情,万一陛下拿到兵权后穷兵黩武,再出一个土木堡怎么办。
兵权,不应该和皇权合二为一。
何况文臣没了兵权,在朝堂上又还剩下多少话语权?
方瑛的第二个选择,拥护上皇!
只有这样,武将勋贵集团才能重新拿到兵权。
所以在沉煜这些投机势力、利益派的怂恿下,只怕方瑛会成为第二个石亨。
于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继续不闻不问?
在锦衣卫当值的女婿朱骥归来,从石板路上走到窗前,行礼,“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于谦嗯了声,“进来罢。”
恰好仆人端茶过来,朱骥接过,示意仆人退下,走入书房,将茶盏放在于谦手边,退了两步,坐下,“岳丈大人忧心国事?”
于谦叹了口气,“我大明折腾不起了啊。”
朱骥道:“其实症结在一点。”
于谦眉毛一挑,“说说看。”
朱骥缓缓道:“南宫!”
所有的不稳定,都是因为南宫里那位上皇还活着,这才给了有心者可趁之机,如果当初趁着石亨动乱杀了上皇,现在就只剩下皇权和文官势力之间对兵权的争夺。
可上皇活着,投机集团和守旧文官势力也要掺和进来。
局势更复杂。
于谦无奈的笑着摇头。
他也知道。
朱骥似乎有备而来,继续道:“恕小婿直言,岳丈大人,咱家现在已经命悬一线,稍有不慎,大概就是个抄家流放的结局。”
于谦讶然,“何以见得?”
朱骥叹道:“石亨动乱,岳丈大人作壁上观,陛下和太子殿下不是瞎子,之所以迟迟不问罪,是因为兵权在兵部,可若是一旦没了兵权,太子殿下会不会秋后算总账?”
肯定会的!
于谦若有所思,“依你之见?”
朱骥斩钉截铁,“兵部的兵权不能交,在这件事上,满朝文臣都会支持你,另外,如果迫不得已,那就只能……”
后面的话不能说。
于谦脸色大变,叱道:“慎言!”
女婿没说的话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