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脑中轰一下子,脖颈一阵阵紧箍,
仿佛红袍刽子手流着酒香大刀,在咚咚鼓声中向他挥来!
“关于青铜戈质量,问题为何不向我汇报!”
他望着左庶长气的铁青,几乎变形的脸,心里有股气顶上去
“这是寺人的问题,我铸范的,该向哪个大营报告?!”
左庶长高举着攥在手里的马鞭,
李铁生瞥见,伸出右臂,曲起肘部,左臂横挡在胸前,
侧身佝偻着,眼睛不敢睁开,也不敢闭死,嘴在不断唠叨,
“我从没有说自己是工师,这是内侍查青铜戈问题是时……”
“我觉得不是戈的铸造问题,原料本身存在很大问题。”
左庶长冷着脸,“铸范看不出就该祭炉?!”
见左庶长没有明说要杀他,
李铁生匆匆吞咽尽口水后,照旧举着双臂,做好挨打的准备,
李铁生怯生生偷窥见,眼前这个人面孔,
和自己在书上看到某人极为相似,忍不住脱口说出来,
“左庶长,这事情内情深的很,做不得真!”
左庶长一怔,冷哼,“做了做不了,不由你说了算!”
他觉得青铜戈的事,无法再隐瞒下去,热汗从额头流淌进赤红色沙漠中,
“内侍急于找人顶罪,见士卒都称呼我为工师,
也就认得我为工师,想拿我顶罪……”
“后面的是,我刚才都说过了……”
左庶长冷着脸,“休要瞒我!”
“你技艺根本不是,那个蹩脚工师能比的,何苦要作贱自己!”
李铁生松弛下来,望着左庶长,眼睛里满满的渴望。
左庶长的脸此刻,又冷峻下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铁生说句违心的话,“尽职尽责,平安度世。”
左庶长瞅着他,脸色又冷下来,
“哼,如今天下大争之世,就算老庄也避世不得!”
“想要苟活,只有抱紧最粗那条腿!”
“我老秦现在还不是,但天下一定是老秦人的!”
左庶长嘴角微微上扬,“先当好你的范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