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待遇,想都不用想。
“司徒先生忽然这般客气,云沧有点不适应,其实我并未做什么了不得的事,说起来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司徒钰说道。
“举手之劳?驱逐敌寇也是举手之劳?勇毅县主,或者,皇后娘娘?”
陈十一笑道。
“我是云沧,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
司徒钰点头。
“云沧公子,你几次三番接近我,是想让我做什么事呢?”
陈十一顺势说道。
“我建了一座学院,想请先生出山做院长。”
司徒钰怔愣了一番。
“就这个?”
“嗯,就这个?”
“为什么?”
陈十一思虑了一番,轻声说道。
“我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知荣辱,树风骨,笔墨为刀,口舌为剑,为万民谋福,为社稷顺昌。”
司徒钰思虑片刻。
“云沧为了陛下而来?”
陈十一不置可否。
“是,但也不全是。”
“愿闻其详。”
陈十一深吸了口气。
“司徒先生,如今世家旧族把持着朝堂上的诸多官职,不仅是文臣,武将也多得数不胜数,当一个朝廷,被只顾繁衍家族,不顾百姓死活的世家把控,那么圈地会越来越严重,上交给大邺的税会越来越少,一旦税收减少,那么各个州府就会把繁重的税加诸在百姓身上,使得百姓生活越加艰难,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一旦百姓连生存都出了问题,那么必然会揭竿起义,推翻朝政,到了最后,死伤最多的还是百姓。”
司徒钰司空见惯,似乎听多了这样的言论。
“云沧忧国忧民,这是好事,但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陈十一没有说话。
“你是想说,我是大邺的子民,理应为大邺的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司徒钰冷笑一声。
“你可曾知道,我当初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求学,考学,入翰林。”
“可,贪赃枉法比比皆是,卖主求荣,背信弃义乃家常便饭,当初,在圣贤书前发下的誓言,在这漫长的官场生涯中,逐渐销声匿迹。他们只会被同化,被墨染,最后,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当初是一块硬石头的我,敲碎了很多鸡蛋,这可是他们的食物,吃饭的人不干了,我自然而然被丢了出去。”
“云沧,我的教育,会害死人的。”
陈十一点头赞同。
“司徒先生,你进入过官场,我也接触过进入官场的人,他告诉我,为官,是在公平之称下倾斜弱者,在正义刀剑下帮扶善者,在秩序之乱下成为勇者,不分清与浊,但求成与果。”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明白你的失望,但读书人的使命,就是不断抗争,而不是妥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风骨,铮铮作响。”
“我见过真正的战争,尸山血海,惨不忍睹。一位将军告诉我,战争是黑暗的,但他在战争中流淌的每一滴血,都在走向光明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