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沅脑袋里还是今早出门时儿子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地求她让齐存减轻任务的画面,实在想不出这么小的崽娶媳妇的样子,于是只能推辞。
“兹事体大,妾身一人做不了主,还得回去和国公爷商议。”
李老夫人理解,齐璟是镇国公府的独子,如今镇国公独揽大权,想攀亲的人家必然不在少数,婚事自然要慎重。
没和乔沅当场订下婚事有些失望,乔沅离开后,李老夫人想到宫里,眼眸深处有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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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着齐存回来了要跟他分享今日的见闻,却不知她相公此刻也是万分想念自家娇娇软软的小美人。
朝堂上都快吵翻天了。
还是黄河水患的事,损失已经造成,如今要做的自然是想着怎么尽快弥补。
齐存让户部拨出赈灾银两,拟定赈灾官员的名额时,又遇到阻拦。
这次水患没有涉及大范围的人员伤亡,也就没有每次灾后最让人胆颤的疫病,风险小,名声大,在一些人眼里可不就是一个肥差?
因而各派为了争夺利益可谓是煞费苦心,都想推荐自己党|派的人上去。
堂堂金銮殿竟然像一个菜场般哄闹。
各派吵的口水都快干了,总算想起最强势的镇国公还未发话,不约而同地向前方那个威严的身影看去。
一官员小心翼翼道:“不知镇国公有何高见?”
齐存心里呵呵,众人看不到他心里的嘲讽,只见镇国公眉目冷肃,神情越发威重,不由得低下头。
齐存看向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李兴坐在龙椅上,他身形清瘦,乍一被点名,支支吾吾道:“朕觉得……礼部侍郎钱大人就不错。”
齐存这回彻底冷下脸。
钱某是保皇党,在京为官数十年,从来没外放过,养得膘肥体壮,对地方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怕不是一下马车就成了软脚虾。
李兴身为一个皇帝,百姓有难,不想着如何去解决,反而趁机钻营谋利,哪有半点皇帝的担当。
齐存耐心告罄,直接一锤定音:“陈密听旨。”
列队中一人上前几步跪下:“臣在。”
“陈大人十年前就参与过黄河泄洪一事,应当有经验了,此次就由你指挥吧。”
众人呐呐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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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皇帝寝殿
李兴一把挥落桌上的砚台,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此时只剩下充满怒火的扭曲。
“究竟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他摔完桌上的东西,犹不解恨,待把架上的瓷瓶都扫下来,殿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宫人们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贴身内侍也道:“镇国公如今越发嚣张,竟敢公然驳了您的脸面,外头的人都说……”
李兴:“说什么?”
内侍似有些畏惧,吞吞吐吐。
“说如今镇国公哪里是臣子,次次直接越过您颁发诏令,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分明……分明是以您的亚父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