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秘书推着餐车走出了999号套房的大门。
“闻着还挺香,就这么丢了确实挺可惜的。”
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砂锅,他不由得在心里嘟哝一句。
宋秘书是半个农家孩子出身,爷爷奶奶那辈种过水稻,从小教育他爱惜粮食,一茶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么一想,他索性打开了砂锅,拿出旁边的白瓷碗盛了碗粥出来,舀了一勺送进嘴巴里。
鲜美的粥油在嘴巴里崩开四溢,意料之外的香甜充斥着口腔,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明明是白粥,却偏偏吃出了几分大海的味道。
“哇,真好吃!”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巴,赶紧又送了一勺到嘴巴里。
三下五除二他很快吃掉了一碗粥,于是赶紧转身又拿起勺子再盛一碗,埋头苦吃,眼看着砂锅里的粥越变越少,即将见底。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宋秘书抬头一看,余思危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满脸沉郁的盯着他。
“我、我看这粥丢了挺可惜的,您刚才也说了让我吃,所以,所以我就吃了……”宋秘书被对面人强大的低气压所威逼,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我、我是不是不该吃啊?”
余思危拉着脸一瘸一拐走过来,看了眼砂锅里仅剩的白粥,拿起餐车上的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慢慢咀嚼着软糯的粥米,他脸上的阴沉一点点散去,就像春风吹破了冰冻的湖水,荡漾开的全是温暖与阳光。随后他的眼睛聚焦在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思绪早已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宋秘书看着老板这个样子,简直连大气也不敢出。
余思危吃完这勺粥,转头回来还想再想舀一勺,却发现锅底存货早就寥寥无几,他不得不沿着砂锅刮了好几下才凑满一勺。
将仅剩的一点粥放进嘴里,他用杀人的目光悄无声息瞟了宋秘书一眼。
“老板!对不起!我不该吃粥,我大错特错!”
宋秘书吓得双手高举过头顶,在他手中还来不及扔掉的勺子里,残留的白粥因为重力而下坠,吧嗒一声滴在了头发上,活像一头黑熊不幸撞倒了浆糊,滑稽又可笑。
余思危狠狠瞪他一眼,将所有怒气吞回了肚子里。
“去问问厨房,这粥是谁做的?”他生硬吩咐一句。
余念祖拿着一根野草走进病房里,却见房间里空空如也,难觅佳人芳踪。
正在他一脸失望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悦耳的声音“念祖,今天带的什么花呀?”
回头一看,南樯正笑意盈盈靠在门口,她正擦拭着还有些湿漉的双手,看起来似乎刚刚洗手去了。
“你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开心极了,激动朝南樯跑过去,献宝般递来掌心绿色的植物,“我找到了四叶草!一万株里面才会有一株!”
“ckydog!”南樯笑着接过那株四叶草看了看,又放回余念祖手心里,亲昵的拍了拍。
“你不留着吗?”余念祖看着她的举动,有点失望,“我是特意送给你的,你不喜欢吗?”
“我?幸运?”南樯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不需要了,还是把好运气留给你吧,你还那么年轻,往后还要经历好多好多事呢。”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一样!”余念祖皱起眉毛,“其实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
实际是两岁多接近三岁,然而余念祖总是下意识的想缩短两人的年龄差。
“不管大几岁,都是你姐姐!”南樯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娇嗔,“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书法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自从她入院休养以来,余念祖天天雷打不动跑来看她,相处得久,两个人态度便自然而然亲昵起来。余念祖听着南樯这老大姐的口气,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