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姿势永远傲然挺拔,他的身体永远屹立不倒。
在滂沱大雨中,他仿佛无坚不摧。在他们都为之骄傲的校园里,他真的可以无顾一切。
初阳忽然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爱自己?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爱,都要给予自己?
“张阅宁。”他轻轻拉扯张阅宁的衣领,张阅宁顺着向他倾倒过来。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紧张到颤抖,颤抖着对张阅宁说:“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那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张阅宁只是淡然地注视初阳。
“我不爱你,你滚吧。”
“不可能。”
初阳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他没有任何力气与张阅宁争吵,他只是吊着一口气,尽力地让张阅宁远离他这个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的人,张阅宁留在他身边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尽管他喜欢他,但他并不能给张阅宁带去什么。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事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僵持到初阳都觉得再不走他们真的要被淋化在这座森林里时,张阅宁主动退让,微微叹了口气,对初阳说:“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
“出租屋。”
“……”
“宋初阳,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完全好起来。”
他们挨得很近,初阳闻到张阅宁肩膀上的雨水和人体气温混合起来的淡咸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了。
但他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身体化在了雨里,以至于情感已经无法表达出声。
但是张阅宁从来都不着急,他一下一下地抚着初阳手背,声音很温柔:“雨下太大了,我们真的回去了,嗯?”
顿了顿,他又问:“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初阳叹了口气,然后点头。
“我背你。”
“我可以走。”
“地下太脏了。”张阅宁说着,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双手兜在背后待初阳上去。
初阳看着张阅宁没被撕掉的左手袖口里隐隐露出来的纱布,他这才想起来张阅宁的手受伤了。
“你的手……”
张阅宁回头看着他,安慰道:“第一天就接好了的,后面又养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很有力气。”
初阳还是犹豫着。
“你怕我背不动你?”
“不是……”初阳又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爬到张阅宁脊背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搭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