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门之后,小声地问道:“方公子,你睡了么?”
“还没。”方凛的嗓音,分外清淡地回道。随后,他就开门出来了。
“你怎么……”杨锦弦微讶,方凛却道,“大小姐这么晚来找我,不是有事要说么?”
呃……
“是,是有事情没错。不过,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方凛目光如月,清清淡淡。
到头来,杨锦弦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在山上寺庙里,你……能不能适应?”
方凛平淡地回道:“我在哪里都没关系。”
“那……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杨锦弦尴尬的给自己找台阶下。
“谢谢。”方凛就回了这么两个字,关上门去了。
杨锦弦看着那扇门,心里百味杂陈。
他看上去扑朔迷离,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语。
杨锦弦最后是纠结着睡着的。连半夜满愿说梦话吵吵嚷嚷地骂着“周少贤是猪头,全天底下最可恶最讨厌的猪头”,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总之一觉到天亮。小沙弥送来斋饭,她开门出来的时候,还和隔壁的方凛目光交,才更加尴尬。
早膳正吃了一半,外面好像传来吵嚷声。
山寺十分安静,动静这么大十分不寻常,满愿出门去看,一个小沙弥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杨小姐,山下周家来人要搜查山寺找你们。住持让我来通知,叫你们赶紧躲避一下,那周家的人来者不善!”
宝塔寺是杨锦弦常来的地方,周家人找来,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杨锦弦愣神片刻,抬头就看见方凛站在门口,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周少贤找到后院禅房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杨锦弦和方凛、杨西月、满愿以及小三子五人躲在后院的破柴房里头。
周少贤的人已经布满宝塔寺,连下山的路都已经被堵死,他们只能躲着不路露面。
方凛伤口复发,金疮药却被小三子遗落在禅房,少年意气,一时冲动便跑了出去,和打扫禅房的小沙弥一样被周少贤抓去,成了要挟杨锦弦和方凛的筹码。
杨锦弦、杨西月及满愿三人迫于形势另寻藏身之处,方凛一人留下。
她们走开不久,周少贤便带人找来了。
杨锦弦不放心伤口流血不止的方凛,安置好杨西月和满愿之后,交待他们若能脱身一定要下山,便跟他们分开走,准备随时接应方凛。
可是,周少贤抓了小三子做为人质,杨锦弦无可奈何主动现身,被周少贤抓到了大殿。
正午时分,太阳分外的大。
杨锦弦被绑在大殿外的朱漆圆柱上整整一个时辰,太阳炙烤,滴水未进,眼前一片黑暗,摇摇欲坠,几欲昏厥。
周少贤搬了躺椅在旁边守了一个时辰,一没等到杨锦弦求饶,二没等到方凛和杨西月谁的出现。
他窝了一肚子火,下令让人把杨锦弦拖进大殿里,“本少爷这些天被闹的心情不好,杨锦弦你好运气,有福气来让本少爷解解气。”
杨锦弦挣扎着被推进大殿里。
大殿的门,沉沉合上,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杨锦弦和周少贤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