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最先赶到梅香苑,颤着手探了一下晚棠的鼻息,几乎探不到分毫,又伤在后脑勺,江嬷嬷当即便瘫软在了地上。
她略通医术,知道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
“棠棠在何处?棠棠呢?”萧峙惊惧绝望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颜主仆虽然躲得快,挡杌凳时还是伤了胳膊。
她呆愣在院子里,看到萧峙,颤声上前想解释:“侯爷,我没用力,是她自己没站稳。”
萧峙一阵风般从她身边奔过,压根没有停顿片刻。
紧随其后的是徐行。
萧峙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晚棠,呼吸骤停。他如遭雷击,站在书房门口不敢近前。直到气喘吁吁的徐行将他拨开,他才回神。
“让我看看。”徐行仔细查看晚棠的伤势,良久,他叹着气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阿轲阿瞒两个当即哭出声来。
萧峙如梦初醒,三两步跨过去,一把将晚棠搂进怀里:“庸医!滚!你们都滚出去!”
老夫人赶过来时,正好看到所有人撤出晚棠的书房。
院子里哭声一片。
刚把府医找来的絮儿,和陪着老夫人一起过来的怜儿,看到这个情形,顾不上尊卑,冲到徐行跟前就哭问情况。
徐行一脸凝重地摇摇头。
书房里传来萧峙痛苦的低吼:“棠棠你别走,别留我一人独活。”
“庸医!都是庸医!”
“棠棠,棠棠,棠棠……”
徐行如今颇负盛名,他都摇头说没得救,府医哪里还有进去看诊的必要。更何况眼下的武安侯一听便痛不欲生,谁都不敢进去触霉头。
江嬷嬷被吕姑姑扶着,揩了一把眼角的泪:“到底怎么回事?”
絮儿回过神来,怒恨地瞪住苏颜,当着所有人的面道了原委。
苏颜白了脸:“这是意外,我没想到她会站不稳。”
“冯姨娘昨日就不舒服,苏姨娘又不是不知,上门便动手,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怜儿哭着控诉。
苏颜气闷:“她昨晚定是装病!”
否则怎么伺候武安侯的?
可就算如此,人死为大,她眼下说什么都是徒劳。
老夫人心里慌得不行,江嬷嬷见状,直接下令让人把苏颜送回芳菲苑,不得离开半步。
听到萧峙还在书房痴痴傻傻地唤着晚棠的名字,她趔趄几步,艰难地冲老夫人道:“给冯氏治丧吧。”
老夫人平日纵使再不喜欢晚棠,这会再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心如刀割。
她想到了那两个儿子。
江嬷嬷见状,哀叹一声,强撑着亲自张罗起晚棠的丧事,梅园很快一片缟素。
被晚棠善待过的丫鬟婆子们都哭出了声。
梅香苑内,萧峙演完戏后又摸了一把晚棠的后脑勺:“哪儿来这么多血?可摔疼了?”
刚才气若游丝的晚棠,这会儿正眨着眼蹙着眉:“身子酸乏,我自个半点儿稳不住,确实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