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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回眸看了一眼沈消,“陛下的身子无碍,还请公子放心。”
“嗯。”江逸之几乎是强装镇定。本来他是不想离京的,就害怕沈钧会因此对他做些什么。可是沈钧明里暗里示意着他,此行他若是不去,只怕沈姜次那边恐遭劫难。几番商议之下,江逸之终究是南上,可刚离开没多久,就听到沈消在冬猎中不慎坠马的消息。江逸之很清楚这是沈钧所为,可若是不能一击击倒敌人,那只有无尽的忍耐。
回到京城,好不容易处理完沈姜次的事情,得空之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寝殿,只为了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安全。
江逸之免不了担心,“太医,他、陛下真的没事嘛?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太医回道:“陛下无碍,公子不必担心。至于陛下何时清醒,微臣只能说在公子最需要陛下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江逸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太医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沈消,终究是目光落在江逸之身上,“那微臣先请告退。”
“退下吧。”江逸之说道。
片刻的工夫偌大一个大殿就只剩他们两人,到了这个时候江逸之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得到释放,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沈消身边,缓缓坐下。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手,犹豫之间还是选择紧紧地握着。
这时的殿内像是彻底被安静笼罩,他就这样将自己的情感沉寂在无声中,渐渐的殿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殿内燃着的烛影也愈发涣散,模糊了眼眸之际,此时将彻底属于他们彼此。
而这边,季秋奉命前来拜见沈钧还未彻底靠近被夜色笼罩的亭子,只见那昏暗的烛光下,隐约多了一个身影,他似乎在向沈钧汇报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季秋终究是下意识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刚要看清那人的面貌。沈钧却先一步发现了他,他大步上前之际那人已然远去。
季秋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又想到他手中提着的药箱,犹豫着还是问出口,“那人是?”
沈钧并未透露太多,只道:“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
“那就好。”虽然嘴上这样说,季秋的心底却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沈钧言归正传,“此时深夜唤你前来,倒的确有些事情让你去办。”
季秋道:“师父请讲。”
沈均的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掠过,眼神间打量的意味不言而喻,“季秋啊,你也应该知道师父的脾气,我一向最讨厌背叛,可是总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心比天高,然能力不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季秋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噗噔一声跪了下来,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师父放心,有季秋在这种情况以后都不会发生。季秋,会帮师父将这一切彻底的铲除掉。”
沈钧看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上前一步将他搀扶起来,“你有这个心,师父当然是知道的。师父就知道当初你父皇的选择没有错,你果然不曾让我们失望。”
“什么?师父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季秋听不懂还请师父明示。”季秋闻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时沈钧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季秋并不知晓,立刻调转了话语,“没什么,都是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沈钧顿了顿又道:“现下,天下局势动荡。东濮接二连三的动荡,若是沈氏皇族再因皇位之争,再起风浪只怕是会让北襄因此得利,因此我的意思是不妨就此僵局,稍加设计。当然,而此番战事季秋你们西陵也出了不少力,终究不会让你们因此吃亏,所以……”
季秋抬眸看着他,“师父想让我怎么做?”
沈钧略显为难,“陛下这么一病,这宫中似乎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纷纷路了头,如此这般……”
季秋顿时间明白,“还请师父放心,这些人我会让人处理干净。”
沈钧:“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季秋你还年轻大抵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必要让自己人动手的。”
转眼间,季秋已然离了皇城,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宫道上,寒风吹拂着悬挂在外的铜铃,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虽然夜已至,但是季秋的心却因为沈钧的那一句话烦躁不已,再起波澜。
身侧随行的侍从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免不了一阵担心,“主子,我们这……”
季秋那被抽离的意识猛地回荡,面对沈钧的要求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没事,既然他想让我们做这件事的替罪羔羊,那就去做吧。但切记万事小心……”
侍从面露难色,“可是如此这般,他沈钧岂不是又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所有罪名都是主子担下了,他又是无罪一身轻。我们……”
季秋长叹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
季秋摆了摆手,“放心吧,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临的。”
侍从:“主子,何以见得?”
季秋笑着:“他沈钧善于攻心,能够最精准的把握人内心深处的弱点。他把自己高高捧起,自以为能当一辈子的棋手,可是只要是人活在世上总要当一次棋子。我们不着急的。”
“是。”
话音落,马车却突然停住。季秋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前倾,待到些许缓过来神之际,侍从质问的话语声已经响起,“你们怎么当差的,不知道主子在吗!这般行径,你们一个两个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季秋相比于他倒是格外平静,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因何原因,可尽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