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揉了揉头发。
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想要勇敢一点,这次,都像是脚步迈得太大了。
倒也不是赶鸭子上架,只是第一次主动,总归叫人手足无措。
另一事主陆城呢?
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呢。
这般想着,林岁岁不自觉摸上了腕间手镯。
她刚刚洗澡时,已经拿下来看过了,是卡地亚经典款,满钻满天星,手镯系列名就叫“LOVE”。也不知道这是陆城什么时候买的。
想到他昨天在自己面前那样倒下去,当时自己心神俱裂的情绪,实在叫人没法继续否认。
林岁岁是觉得对不起陆城。
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紧张,却绝对不是单纯的同情和歉意。
比起旁人来说,林岁岁更能体会同情和歉意的感觉——毕竟,自己也曾经在旁人身上,体验过许多次。绝对不该是这样。
就是没法放下啊。
做再多心理建设也放不下。
况且,喜欢这件事,本就玄之又玄。
要是一直用少时眼光来捆绑自己的心,无论对自己、还是对陆城而言,都显得不太公平。
他那么好。
他说爱她。
林岁岁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最终还是去翻出了日记本。打算写一下日记,平复情绪之后,再拿点探望礼物回医院去。
转眼,这本日记本也被写过了大半。
往前翻翻,从回国开始,几乎每一页内容,都与陆城有关。
她随意看了几段。
“我真的还喜欢陆城吗?八年,不是八天。如果真的不能忘怀,为什么早先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呢?还是重逢之后,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自己的心?那道光,黯淡过吗?还是只是我遮住了眼睛,太久没有去看它了?”
“陆城说他一直没忘了我。可是我不敢,我是个胆小鬼。”
“陆城的导师居然是耳鼻喉科的顶尖专家。他说,他从医就是想治好我的耳朵。我不值得他这样。”
“陆城让我要勇敢一点。最该勇敢的事情,就是拿起琴弓。教许梓诺不是什么梦想,当一名提琴手,才是我从小的梦想。我真的该推翻现在的生活,将人生重新来过吗?”
“练琴手很痛,可能又要生茧了。陆城之前好像说过,他小时候练琴,练得手指上全都是硬块。或许,我们真的很像,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
“……”
一字一句。
好似叫人难以辩驳。
一桩桩一幕幕,组成了两人相处时、一点一滴。
有回忆也有现实。
这一次,林岁岁毫不犹豫地拿起笔,郑重写下了第一句:【我和陆城在一起了。】
【他的先心越来越严重,虽然他不肯告诉我,但是我也能猜到,已经到了不得不做换心手术的程度。上网搜了一下,这个手术条件和难度都很大。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我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