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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兄弟?家人?”
“怎么了?您有什么高见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老大挺有水平的。”
“您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三人走到了建筑的顶层,楼梯正对着的只有一条没有拆除墙壁的走廊,他们带着纳尔逊走到其中一扇房门前,看着纳尔逊拉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纳尔逊没有关门,径直说道,“我也是。”
属于里伯恩的房间中有一张又高又大的书桌,几乎能赶上会议桌的大小,桌子背后有一张比寻常椅子高大很多的老板椅,纳尔逊甚至记得,这是上个月斜边巷的新品,座位下面的滚轮和转轴委实娱乐了许多不喜欢安静坐着的人,果不其然,椅子很快转了过来,露出了里伯恩的真容——一个高大强壮、身上布满纹身的黝黑男人,他露出了一张让纳尔逊有些既视感的笑脸,说道:“你好。”
“什么罪呢?”他挥了挥手,关闭了半掩的房门。
“杀了你的仇。”纳尔逊用交叉的十指拖着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杀了我吗?”里伯恩反问道,“你杀的是我吗?”
“如果是,你就不该坐在这里了。”
“我是该庆幸自己侥幸活下来呢,”里伯恩靠在椅背上,喃喃道,“还是该庆幸你帮我铲除了障碍呢?”
纳尔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在这位里伯恩的身上,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我知道,如果那个人没有死,你会一只追杀到他不想活为止,为了路德维格·康德,”里伯恩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位傲罗,你在三强争霸赛上认识的朋友,他是个勇敢的人。”
“你是谁?”纳尔逊问道。
“我?里伯恩,”里伯恩摊开手,“寓意复活,我是一个重获新生的人。”
“你看起来很像我的一位朋友,”纳尔逊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用更加严格的目光盯着里伯恩,“你是一个默然者吗?”
“默然者?那些被默默然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家伙?”里伯恩笑了一声,眼神向身边一递,但那里并没有人,纳尔逊记得这个眼神,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巴里在开口说话前总会提前确认怀特在不在身边,而他刚刚看的方向,正是怀特待在巴里身边时习惯的位置,但这个里伯恩的健康明显和巴里不符,他用有些嘲弄的语气说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弱不禁风的人吗?”
“的确不像。”
纳尔逊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里伯恩,他刻意纠正过的体态和记忆中的巴里逐渐重合起来,但那种违和的感觉依旧存在,在灵魂的领域,他并不能在里伯恩的身上找到一丁点儿关于巴里的味道,反倒有一种熟悉的、个人风格鲜明的黑魔法的痕迹。
那是从未隐藏过的、高调的、格林德沃的烙印,在格林德沃身边生活了许多年的纳尔逊一眼就看出了这种风格。
在里伯恩用魔法加热身前的茶杯时,纳尔逊终于感受到了他等待的属于默默然的狂暴魔力。
“你是谁?!”
他愤怒地大喝一声,响动惊醒了守在门外的无赖帮成员,他们破门而入,看到了纳尔逊正骑在首领身上,用手掐着首领的脖子,他们举起魔杖,正欲警告,下一秒却在一片雨点般的银芒中纷纷倒下。
被压在身下的里伯恩苦笑一声:“你比他们给我说的还要厉害。”
纳尔逊没有言语,白雾从他扼住里伯恩喉咙的掌隙中逸散而出,将两人的身影团团包裹,在纯白的迷离环境里,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巴里。
他赶忙松开手,巴里的状态比上次看到时差了不知道多少,脸色甚至比迷失雾还要苍白,漆黑的魔力在他的身上翻涌着,时不时让他的眼眶中变成一片黑色,只是默默然的魔力似乎到此就再难以进展,一条碧绿色的锁链粗暴地勒在巴里的身上,尤其是脖子,在他的喉咙处绕了好几圈,锁链深深地勒紧他的皮肉之中,吮吸着从破裂皮肤的血痕中逸散的魔力,巴里的身下早已被发黑的污血染红,但平日里总能第一时间消解一切的迷失雾却显得有些费力,默默然的魔力实在太过庞大,以至于这一小片迷失雾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让纳尔逊想到了曾经与皮皮鬼战斗的时候,哪怕将它拉入了迷离环境,积蓄数百年的魔力也像此刻一样难以消解。
“你究竟……”
纳尔逊把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作为默然者的巴里和专门研究过默然者的自己都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他弯下腰,指尖轻轻划过勒着巴里的锁链,每当他的手指靠近时,那些隐藏在绿光中的古代魔文就会一拥而上,让他感受到灼烧与诅咒的痛苦,这种痛苦是难以忍受的,纳尔逊仅仅稍作尝试就松开了手,他实在难以想象,背负着锁链的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没什么,纳尔逊,”巴里苦笑一声,“能不能不要用膝盖顶着我的心脏了。”
纳尔逊翻身,放开了对巴里的钳制,他没有给巴里辩解的机会,魔杖抵住锁链,发出刺眼的银光。
“海尔波?这是操控奴仆的魔法!”纳尔逊的表情愈发凝重,“用一个完全为他所用的灵魂控制一具强大的身体,这是他创造军队时最喜欢的魔法。”
“我——”
“有人盯上了你的魔力吗?想要利用寄生你的默默然?”纳尔逊不带喘气地说道,“有谁需要这样的魔力呢?总不至于是海尔波吧?它驳杂又难以掌控,我也只在启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