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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些小小的人偶加快乐速度,周围的杂物和灰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地板和家具变得纤尘不染,当门把手被从外面转动时,正巧完成所有工作的人偶们钻回了他看不到的角落,汤姆总算可以把有些发麻的双腿放下来了,他本想直接把脚搭在桌子上,但看了看干净到足以当镜子使的桌面,他还是把脚放在了地上。
“天老爷,你可算回来了,”汤姆抬起头,瞅了瞅推门进来正在门口的地垫上蹭着鞋底的纳尔逊,在看到纳尔逊的手中空无一物后,他失望地撇了撇嘴,“周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一年没来伦敦,周围的饭店、商店什么的都不见了,真离谱,你知道吗?以前科尔夫人奖励成绩好的孩子时会带我们去吃的热狗店变成了一家卖法兰绒的布料店,方圆几英里没有一家能坐下来好好吃饭的店。”
“这里之前遭受的轰炸最少,所以地租在战后都有或多或少的涨幅,”纳尔逊站在原地,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所以那些利润低的店开不下去了,反而一些高利润的生意抢破头想要在这里盘一间铺子,很多人觉得这里能给他们的生意带来好运。”
“认真的吗?”汤姆觉得难以理解,“周围的居民能买得起那些店里的货物吗?什么古董金器,什么宝石首饰,没一件能用的,咱们这个街区,除了这一排从法国逃来的移民者,就只剩下一座孤儿院和一座教堂,谁会买那些东西呢?至少留一家饭店给我们吃饭吧。”
“正如你所说,大家条件都不好,谁又会去外面打牙祭呢?”纳尔逊眨了眨眼睛,“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吗?”
他脱下大衣,把它挂在门口的置衣架上,用一旁的鸡毛掸子扬了扬大衣下摆沾着的从阿兹卡班带回来的灰,脚尖在地垫上轻轻碾了碾,一簇簇蓝色的小火苗倏地冒出又熄灭,将这些肮脏的灰尘燃成了灰烬,做完这些后,他摘下头顶的软毡帽,把它扣在了大衣上,向厨房走去。
“当然没有,我又不会把自己饿死,你早上不是给我留了点儿早饭吗?我睡到中午把它吃了,”汤姆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歪着头冲厨房的方向喊道,“你终于良心发现准备给我做饭了吗?”
“砰!滋……”
木塞弹出的声音和气泡的破裂声在厨房里响起,不多时,纳尔逊拎着一瓶沾满水珠、正冒着寒气的黄油啤酒走回了客厅,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汤姆一眼,说道:“我不相信你没吃晚饭。”
“哦,我太失望了,纳尔,”汤姆摇了摇头,用浮夸的语气控诉着纳尔逊,举起胳膊垫在脑袋下面,靠在沙发背上,轻飘飘地说道,“我本来想去对角巷对付一顿的,但是刚好下午的时候邓不利多派来了一只送口信的猫头鹰。”
“怎么?你把它吃了?”纳尔逊把喝了一口的黄油啤酒放在茶几的空地上,挑了个舒服点儿的位置坐了下来,“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和纳吉尼一样独特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汤姆摇了摇头,“我给了它几枚加隆,让它去对角巷帮我定了一份餐,就在我们和米勒娃弗立维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家店……你连黄油啤酒都没有给我带一瓶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看着我渴死在这儿的,去魔法部待了一天,你就变得这么市侩了吗?”
“我建议你再骗一只猫头鹰过来吸口血,”纳尔逊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只蜉蝣嗡嗡地从口袋里飞了出来,挂着一瓶他从斜边巷买来的无限续杯可乐,甩到了汤姆怀里,“我给你带了这个。”
“哦!我喜欢这东西。”汤姆也开始“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对了,邓布利多教授带来了什么口信?”
汤姆低下头,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上翻找着,很快找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说道:“他说阿尔法德受了点伤,被他送到了圣芒戈,让我们有空了去看看他……不会伤得很重吧?我看他吐了好几口血。”
“呃……”纳尔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怎么了?”汤姆挑起眉毛,“你还抽空去看了他吗?他不会情况很差吧。”
“现在的话……应该是挺差的,”纳尔逊回忆着博洛克斯走进病房时的脸色,摇了摇头,“刚开始应该还好,我记得还能和他的病友们吹嘘自己的光辉经历,但是布莱克先生进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听不到病房里的声音了。”
“哦,那没事了,”汤姆闭上眼睛,继续开始打起盹来,“他真的,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我看也是。”
“魔法部的生活怎么样?”在喝了一会儿可乐后,汤姆收起瓶子,好奇地问道,“有人贿赂你吗?”
“很遗憾,没有,”纳尔逊摇了摇头,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摆着的报纸阅读起来,“神秘事务司那地方没人敢、也没人能靠近,更不要说找到并贿赂我了。”
“那可真遗憾。”汤姆可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的很遗憾,“我以前还以为你会从部长秘书之类的位置做起,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的。”
“还好,”纳尔逊扫完了第一版《女巫大战米诺陶斯》的花边新闻,翻到了下一版,“我也乐的清闲,哪间办公室和一件真正的密室没什么区别,我已经铺设了监控魔法部的眼线,以后可以在那里做很多事。”
“你为什么不让那些效忠你的人去做呢?”汤姆问道,“之前乌姆里奇给我说过,魔法部里多了许多前几年突然出现的人,她想要找到这些人的证据拿去邀功,但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我猜那要么是纽蒙伽德的巫师,要么是你那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