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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丝沉默片刻,拉开椅子,坐了回去。
“至少作为布斯巴顿的校长,这里哪怕闹翻了天和我没有关系,”她靠在椅背上,话语毫无起伏,“反正布斯巴顿对于巫师也是隐藏的,即使被麻瓜知晓存在,也不影响我教学生。”
“好吧,不过你看,”细高帽男巫提醒道,“要不要把锁链栓回去?外面可还停着一个大家伙和一个小魔头。”
“我不是说了吗?我弃权,”康斯坦丝翻了个白眼,“再说了,这是梅尔干·威尔特宁的儿子,你让我把他栓回去?”
“是吗?”纳尔逊感觉到几道目光同时射向了自己,背后的埃及男巫幽幽地说道,“长得倒还算像。”
“威尔特宁。”康斯坦丝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注意到你沉默了很久,你必须知道,直到现在,你连任何一根锁链都没有说服。”
“我明白,女士,”纳尔逊点点头,人们的目光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哪怕被捆在椅子上,他看起来仿佛也在进行一场演讲,“随着麻瓜出身的巫师越来越多和巫师与麻瓜通婚的情况愈发频繁,巫师和麻瓜的区别在观念上将随着时间缓慢地淡化,这种情况已经确凿发生了,几年前,英国魔法部出现了历史上第一位麻瓜出身的部长诺比·里奇先生,在此之前,越来越多保护麻瓜的法条也被推出,从保密法刚刚订立时接触魔法的麻瓜必须被夺走生命到现在只需要被清除记忆,你们或许没有注意到,这一切早已经改变了,与其让原本就是同族的人类经过漫长的时间再次回到一起,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过程罢了。”
“这么说,你还是心向巫师咯?”讥讽的笑声从纳尔逊背后响起。
“当然,先生,”纳尔逊点点头,哪怕身后的巫师看不清他的动作,“您知道纽蒙迦德魔法工厂的产品为什么如此物美价廉吗?”
几位在之前表现得毫无兴趣的巫师抬起了头,真金白银的秘密总是能引人追寻。
“比如一只测量魔药材料的天平,您知道隐藏地里贩卖的天平和麻瓜市场中的商品有什么区别吗?”
“这能一样吗?”
“能,”纳尔逊笃定地点点头,“天平本身都是一样的,甚至因为巫师习惯用手制作,难免会有些误差,如果只看天平,甚至麻瓜的产品要更好一些,在他们开始在工厂中用蒸汽锻打钢铁时,制造业早已远远超出了巫师,不管是精度还是效率,而我们平日里用的天平,也只是多了一些保证精度的魔法、一些防止魔药腐蚀金属的防护罢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在魔法工厂中,一些不需要魔力便可以进行粗加工的原材料,都是他们向麻瓜的工厂订购的半成品,再经过巫师的精加工与组装,就是你们看到的商品,这也是它们在保证品质的情况下还能够降低至少一半价格的原因。”
“麻瓜的产品……难道不是粗制滥造的代名词吗?”
“如果您真的用过,就不会说这种话了,”纳尔逊向这群还处在封建社会的巫师科普着“先进”的知识,“在不需要投入大量精力与魔力在不需要魔力的工作中后,魔法工厂中的巫师们会在需要魔法的工序里拥有更多可以支配的时间、精力乃至魔力,用来改进工艺,迭代产品。”
“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小小的天平,就足以让麻瓜和巫师都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纳尔逊说得愈发兴起,“现在已经有了用魔法驱动的列车和公共汽车,未来甚至可能出现魔法驱动的飞机乃至火箭,任何东西加上魔法都会发生质变,我们为什么要抗拒它们的拥抱呢?”
一时无言,在稍加思索之后,人们意识到了纳尔逊理论的可行性,毕竟它真的实行了,甚至已经实行了好几年。
“我有一个问题,威廉姆斯先生,”纳尔逊的侧面传来声音,纳尔逊用余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留着发髻的男子,“之前一直没有答应和你们纽蒙迦德的合作,因为我一直有些担忧,如果我想要在我的国家建立这种模式,是否会遇到某种只有纽蒙迦德才能攻破的难关呢?”
“先生,我得再次重申一遍,我不代表纽蒙迦德,也不属于纽蒙迦德。”纳尔逊诚恳地说道,“这只是一套理念,它不是技术,更不是什么秘法,只要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达成是很简单的,据我所知,已经有人这样尝试了,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几百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而诞生的保密法不会成为阻碍吗?”
“他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挽着发髻的男人身边,一位面孔特征与他类似的矮小男巫举起手,环顾四周,魔杖闪烁之间,一根锁链从纳尔逊的身上悄然滑落,“不瞒各位,我们已经讨论开放保密法限制这个议题很久了,但小国寡民经不起折腾,或许在法国这里的事情落幕之后,我们会得到很好的参照,感谢您天马行空的想法,威廉姆斯先生。”
那位挽着发髻的男巫低下头看了看身边邻国的代表,稍加思索,也举起魔杖。
“我们祝愿欧洲的各位能取得更好的发展。”在他的客套话中,又一条更加粗壮的锁链应声而断,“这次出来我长了不少见识,保密法在我的国家其实并没有诸位那样严格,这位威廉姆斯先生所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经历了不短的时间。”
这间办公室中坐着的没有一个蠢人,在利益的煽动下,他们很快想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大多数来自其他大洲,与法国、格林德沃甚至保密法联系本就不怎样紧密的国家松开了他们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