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位?”男巫抠了抠鼻子,挤眉弄眼地看着这个阻挡他去路的男人,他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挑了挑眉毛,“邓布利多教授?”
“你认识我?”
“谁不认识您呢?”男巫摆出一副泼皮无赖或是地痞流氓的标准做派,努了努嘴,露出一口臭气熏天的黄牙,“我是在您回校任教的第二年毕业的,您对我没印象也正常。”
“我有你这样的学生?”邓布利多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将他的身影和记忆中的那些青葱少年联系起来,他抿着嘴唇,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巫用手指了指自己,露出夸张的表情,“您在说我吗?”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我叫爱德华,爱德华·福利。”男巫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又对邓布利多能认出他这件事并不抱什么信心,“您不必回想我是谁,教授,像您这样的大忙人没必要将记忆留在我这种人的身上。”
“爱德华?”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眼前浮现出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小伙,他时常拎着自己那杆宝贝的飞天扫帚,在魁地奇球场旁绕来绕去,邓布利多记得那个孩子还是斯莱特林当年的守门员,曾经为了庆祝斯莱特林的夺冠,将自己的一头黑发染成了绿色。
他摇了摇头,眼前有些恍惚,男巫走形的身影与记忆中的小伙重迭,他往左右两侧拉宽了不止一点半点,身高没有太大变化,反而因为脊背的弯曲变得更加卑微低矮了,那一头乱糟糟的半长头发不用染也透出一股苔藓般的绿色,仿佛因为太久没有洗头,头皮上已经发霉了,比守林人还要狂野虬节的长须胡乱生长,盖住了他布满油渍的领口,身上穿着再平常不过的旧衣裳,看不出来上次是什么时候洗的。
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由酒精味、劣质烟草味和一些矿石粉末混杂而成的发酵臭味,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轻声说道,“爱德华?那个把头发染成绿色的爱德华?”
“您居然还记得我!”
爱德华高呼一声,瞪大了眼睛望向邓布利多,仅仅是被认出来这一件事便足以让他感到欣喜若狂。
“我记得你应该是福利的亲戚,在他的推荐下获得了一份体育司的工作……为什么会——”
邓布利多没有再往下说,但后半句话已经显而易见。
“教授,难道您不知道,我的叔叔在很久以前就倒台了吗?”
爱德华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眼眉低垂,并不像继续这个话题。
“我记得你NEWTs考试的成绩不错,无论如何也不至于——”
“教授,”这次是爱德华主动打断邓布利多的话,他挑了挑眉毛,抠了抠脑门,从头发里捉出一只跳蚤碾碎在指尖,用有些刻薄的语气说道,“吃饱穿暖,每天还有酒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凭借那份最高只有一个O的成绩单,我确实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不过是在哪个铺子里给人当呼来喝去的学徒,我是从部里出来的,这种活计怎么能让我来做?”
“难道不比你现在这样好吗?我不理解。”邓布利多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