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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喀戎温和地点点头,和他那群暴躁的同伴完全不同,“不要说不同的种族,即便是同一种族内两个不同的人,在交谈中也会有误会和分歧产生,但消弭这种分歧才正是交谈的目的,这也是为什么马人会说巫师语言的原因,不得不承认,相比像一匹真正的马一样嘶吼,它更适合交流,我很开心你能原谅我,马驹,当然,对于星辰的理解也是一样,我不敢对巫师的观点妄下评论,但是在这种领域的交谈中,马人与巫师的分歧甚至比使用两种不同的语言还要大。”
“这正是交谈的目的,不是吗?”纳尔逊用喀戎的话反问道,“我感觉您和您的同伴很不一样。”
“是的,你拥有和马人一样敏锐的观察力,”喀戎温和地笑笑,转过身,露出满背的伤疤,这些伤痕和他正面那些齿痕有很大的区别,似乎是用藤条抽的,他看了一眼汤姆,笑着说道,“这也算是和这只小马驹的名字一样不堪回首的经历,不瞒你说,我曾经被巫师抓进了你们的表演团队中充当商品和展示品,后来在侥幸逃脱出来。”
“你有占卜到这段经历吗?”汤姆见缝插针地问道。
“喀戎!”
喀戎的同伴听到他的话,有人忍不住出言提醒,但喀戎只是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的,我上半年捡到了一份报纸,那个马戏团早都不在了。”
“是……马戏团吗?”纳尔逊眉毛一挑,这种习惯搜罗神奇动物的马戏团他刚好知道一个,而纽特总认为马人不穿衣服的原因也找到了,很有可能是因为马戏团根本不给他穿衣服,于是他问道,“您认识纳吉尼吗?”
“那个女孩吗?”喀戎靠近了一些,声调抬高了一些,“一个可以——”
“一个可以变成蛇的女人,”汤姆接着他的话茬说道,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的马人,“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狱友。”
“她?”喀戎诧异地问道,“她还是人吗?”
“当然,”汤姆理所应当地答道,“不然会是什么呢?”
“怎么会……”
喀戎两条浓重的眉毛皱了起来,和人类一样丰富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一边难以置信地念叨着,一边在纳尔逊和汤姆之间来回打量着,手中不停地比划着什么,时不时还抬起头看看天空。
纳尔逊耐心地等待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挪到纳尔逊的脸上,轻声说道,“我现在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先知了。”
“交流的成效。”纳尔逊点了点头。
“她的灵魂最终被心里的怪物吞噬、最终变成一条蛇应当是不可避免的死局,没想到连这种棘手的魔法你都可以解决。”
喀戎并没有问是谁解决了血咒,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你不是说不会把占卜和个人的命运联系起来吗?”汤姆又找到了可以插针的缝。
“当然,”喀戎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样判断,只是因为触及灵魂的魔法对巫师而言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而且每到弦月之时,她的病症就会加剧,这只是基于时间的简单推理。”
和寻常马人喜欢说谜语的习惯不同,喀戎说话直来直往,甚至很容易对人重拳出击,在再次沉默了汤姆后,他望向纳尔逊,切入正题,“所以你对星体的见解是什么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天上的星星移位了。”纳尔逊清了清嗓子,唤醒了汤姆,说道,“确切地说,大多数星体都有确定的轨迹,但它变快了。”
“巫师竟然也能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喀戎有些诧异,“我原以为巫师只会对照具体的星图,而并不会在意这些细微的变化,你说的没错,星星比星图的轨迹快了两秒,即便借助魔法,这也很难察觉,没想到你却能观测到。”
纳尔逊只用了一句话便让喀戎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认同,他并没有观测星空,事实上,这都是他猜的,此刻星辰的尘埃落定,他也松了口气,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造型精致、有一圈星环围绕的小银球,按动按钮,由光粒构成的灿烂星汉瞬间出现在林中,信奉星空的马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这种东西对他们的吸引力不亚于将魔法石摆在巫师的面前。
听到喀戎的确认,纳尔逊松了口气,他就怕罗莉安的实验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尽管这种猜测对魔力的要求过于离谱,但只要它是真的,历史的定点对于他而言就还是一团迷雾。
小球上弹出一枚金色的发条,纳尔逊缓缓扭动着它,伴随着他的动作,星空开始位移起来,直到某个时间点,突然一闪。
“我有记录星空的习惯,”纳尔逊说道,“但是这里出现了断点,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的仪器坏了。”
这是待在迷离幻境中没事干的亚历山大根据此刻的星空演算出来的,而所谓的断点,则是在纳尔逊打碎罗莉安沙漏的那一刻设置的,他并没有天文学的爱好,更不会有这种习惯。
但没见过这种东西的马人立马就信了,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纳尔逊手中的小球,眼中闪烁着渴望,却没有贪婪。
“这是一件宝物,马驹。”
“感谢您的认可,它或许可以成为一件礼物。”
纳尔逊微微躬身,将手中的小球向马人递了过去,纽特在对马人的描述中还写道:马人将所有的事物都看作命运与星辰的安排,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一个信守诺言、从不侵占的种族,在命运的信条中,代价永远都是不可绕过的关键词,当然,这夜是的他们及其刻板,甚至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