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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和博洛克斯可是好朋友来者,在霍格沃兹那会儿,”他的脸上露出唏嘘的表情,“只可惜这些年被琐事牵绊,有些冷淡了和老朋友的关系,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
“嘶……”纳尔逊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开学前,他还在布莱克家听到过博洛克斯骂娘。
“你突然点醒我了,”老马尔福微笑着说道,“回去一定要去找老朋友叙叙旧,有空来家里做客,阿布拉克萨斯最崇拜你这个学长了,特别是在八月份之后,每天都在家里念叨我呢,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还送了我一个自动装填鼻烟的鼻烟壶,你们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纳尔逊敢打保票,阿布拉克萨斯宁可得龙疫梅毒也不会想自己,甚至纽蒙迦德的工厂里也不生产鼻烟壶,但是现在他爸爸这样说了,他也不得不想了,老马尔福又拉着纳尔逊寒暄了几句,并没有想象中的趾高气扬,这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字里行间都是“有钱一起赚”和“我帮可以你赚更多”的潜台词,他们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冲动,懂得抓紧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不厌其烦的纳尔逊只得抛下一句“您可以和布莱克先生好好聊聊。”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老马尔福的眼神立马好了起来,“是要去找部长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您慢走。”
“对了,那小子可不算什么好人,”老马尔福跳跳眉毛,“你不同,你是个斯莱特了,天生就和我们站在一起。”
“啊对对对。”纳尔逊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厌恶,只是简单地道别,挤开人群,向依旧在晃动的大门走去。
他们也没有停留,涌进了停在走廊边的电梯中。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庸庸碌碌才是人生永远的主题。”
偌大的办公室中没有任何点缀气氛的陈设,墙壁被新刷的白色腻子覆盖,营造出一种无边无际又一场压抑的错乱空间感,一张还散发着漆香的木桌摆在办公室正中央,又高又宽的办公椅背对着房门,端正地摆在对称的位置上,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对威森加摩那张主席座的拙劣模仿,除了它们和门口的衣架,这间办公室简直就是一间毛坯房。
“我以前或许正是这样的人,但后来我发现这东西的界定完全靠比较,和你们相比,我简直睿智到不正常。”
房门吱吱呀呀地晃悠着,也不知道刚刚推开它的人有多么大的怨气,才让它的做功变得如此持久,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满是脚印,它们错综复杂,重重迭迭,大小不一,似乎刚刚有很多人正在这里经历一番非同寻常的挣扎。
此刻那张高背椅正在轻微地左右扭动着,一只年轻又不算年轻的手从椅子后伸出,握着一只举剑的锡兵,像尚未启蒙的孩子一样在空中挥舞着,时不时和另一只手中的魔王舞弄一番刀光剑影、魔光闪烁。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锡兵和魔王的战争被裁判中止了。
“还有什么事吗?”椅子后的人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还是一年前那种糊弄的话,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回家联系人情收买阿兹卡班的狱卒,给你寻摸一个好些的铺位。”
刚刚扶住摇晃的门走进来的纳尔逊轻笑一声,在屋内环视一圈,搓了搓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摘下帽子,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感谢您对我们产品的支持,里奇部长,”他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那只没有用上螺纹盖的信筒,望着从椅背边缘露出的小小利剑,微笑着说道,“您手里的锡兵就是被庸庸碌碌的普通人造出来的,不过它同样带给了您快乐,不是吗?”
听到他的声音,那张椅子猛地顿住,又很快转过来,诺比·里奇不复之前被各个盘根错节的魔法家族围剿围剿时的慌乱,红润的脸上满是从容与满足,他将锡兵与身披黑袍的魔王仔细地摆在桌上,直起身瞧了一眼,见他们的面向还是有些不对称,于是又伸出手调整了一番位置。
在做完这些后,他露出锻炼了一个月的笑容,张开双臂,语气夸张地说道:“哦!瞧瞧是谁来了!”
永恒不变的开场白,自从这个幸运的家伙当上魔法部部长以来,纳尔逊就没从他嘴里听到过其他打招呼的话。
“日安,部长先生。”
“梅林的裤子,你应该知会一声的,”里奇揉了揉满是红血丝的脸颊,站起身来,脚下带风地快步走到纳尔逊身边,半是埋怨半是亲昵地说道,“你知道的,最近总有一些不那么招人待见的家伙往我的办公室里跑,所以我就叫内务把这里的沙发和椅子都撤了,你瞧瞧,还得让你站着,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人去搬凳子,你先在我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看到里奇亲热甚至有些谄媚的态度,纳尔逊一点儿也不奇怪,纽蒙迦德物美价廉的商品几乎未遭受任何抵抗就摧毁了对角巷中那些经营百年的家族作坊自以为固若金汤、引以为傲的产业,而这些常年依靠垄断攫取财富的家族正是魔法部顽固派中的顽固派,不仅捧上了前任福利那样干啥啥不行的部长,当初的里奇更是因为一次小小的搜查差点儿被反扑的纯血们赶到海外成立流亡政府,而那个无依无靠、麻瓜出身、只有沙菲克法官支持的年轻部长却因为假期时主导的对美国魔法国会制裁活动大放异彩,坐稳了位置,此消彼长之下,也难怪刚刚出门的那群人是那样的臭脸。
说真的,哪怕现在诺比·里奇突然跪在地上给自己磕一个,纳尔逊也不会觉得奇怪,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表现的跋扈,反而微笑着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摸出来一张银色的折凳晃了晃,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带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