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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阿黛尔摇摇头,懵懂地说道。
“我倒是知道,”汤姆靠在一旁的立柱上,认真地说道,“在第二塞勒姆的那场战斗中,有个黑色的东西从她的眼眶里面冲出来了……事实上,很多在那场实验中遭遇不幸的人都发生过这样的异变,仿佛他们的眼睛是某种生物的卵,需要用生命作为燃料孵化一样。”
“嗯?不应该啊,已经成熟了吗??”克雷登斯变了脸色,放下撑着阿黛尔眼皮的手,转身急切地问道,“你能详细地形容一下吗?我体内的默默然第一次苏醒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情况,但小姑娘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他眉头紧锁,不住地重复着。
“我以为阿黛尔已经没事了,”汤姆思索片刻,说道,“那天纳尔用了某种方法激活了第二塞勒姆幸存的受害者体内的驳杂魔力,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一只只怪物从他们的眼眶中冲出,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摄魂怪,但是有着明显更加强悍的驳杂魔力,不同于摄魂怪的阴冷,就像火一样……它的体型和正常的人一样,没有面孔,只有一张抽象的表情,边缘是模糊的,仿佛不停在空气中崩溃又再生一般,和火苗很像,但据我观察,几乎都是由魔力组成的,但是它和我看到的默默然——就比如和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场中,那个凯廉与那个女人合体的产物相比,它……呃,怎么说呢?”
“小?”
“嗯,”汤姆点了点头,补充道,“小了很多,非常多。”
“这是正常的,默默然和诞生它的巫师一样,也是需要不断成长的,是巫师自强烈的绝望中诞生的,一体两面的另一个自己,”克雷登斯正色道,“但是它和我们熟知的犀牛与犀牛鸟那种共生关系不同,默默然的壮大的单方面的此消彼长,汲取巫师的信念与魔力,当它愈发强大时,共生的巫师也会愈发虚弱,可巫师却完全没有从中反哺的办法——你刚刚描述的一切完全符合一只新生的默默然,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小姑娘没事了。”
“可是它已经死了,”汤姆侧着头望向阿黛尔,“被纳尔逊从眼眶中拽了出来,一把捏死了。”
“捏死?”克雷登斯有些不太理解汤姆的描述,“能否具体地、抛去修饰地为我讲述一下当时威廉姆斯先生压制默默然的情况?”
“我已经讲得很客观了,”汤姆摊开手,说道,“你刚刚也说了,他打默默然确实有一手,纳尔有一些针对灵魂的魔法,甚至传说中的巫师,只要能见到灵魂,他也能掰下来一块儿,用纳尔的话说,默默然和守护神、摄魂怪的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团由强烈情绪牵动的魔力诞生了自己的逻辑,默默然有些特殊,类似于人在极端压抑的环境下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诞生的另一个人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像有些人会性情大变一样,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呃……很有见地。”
克雷登斯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由于默然者过于稀有且生命不长,巫师中很少有对此的研究,所以任何人的学说几乎都称得上新观点。
“纳尔把这些怪物从伤者的眼眶中抓了出来,用魔力轰碎,那些黑影并没有复原的能力,只能变成一堆碎片回到他们的体内。”汤姆打了个响指,一枚银球浮现在指尖,纳尔逊尝试挽救邮差的画面开始自行播放起来,“坦白说,这种方法治疗效果并不好,但时间紧迫,只能这样了。”
克雷登斯盯着汤姆指尖的画面,表情越来越奇怪。
“难以置信……”
当那副极富冲击力的眼珠爆浆画面结束后,克雷登斯不由得感叹道,但他并没有等汤姆回话,反而弯下腰,与阿黛尔四目相对,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双眼紧闭,下一秒,漆黑的双瞳犹如燃烧着厉厉鬼火一般径直刺向阿黛尔的内心,她的表情僵住了,双眼瞪大,黑色的血丝如同动脉一般鼓动着向瞳孔蔓延,可那速度却奇慢无比,仿佛蜗牛一般。
“直视我!”
克雷登斯的声音下还藏着砂纸般粗粝的回声,他厉声呵斥,举起魔杖的汤姆止住动作,他看出克雷登斯威胁的目标并非阿黛尔。
只见那正在阿黛尔眼球表面缓缓生长的血丝竟被克雷登斯的呵斥吓得缩了回去,眼眶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俯下身,在阿黛尔的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又抬起头,对汤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阿黛尔安慰道,“没关系,即便是我,在格林德沃的帮助下也花了很久才适应它,你只要想着自己最——”
“砰!”
克雷登斯话音未落,几人头顶的射灯忽然猛地炸开,玻璃渣如同雨水一般洒落,汤姆支着手抬起头,只见有求必应屋的天花板已经被掀开了,无数失去地板支撑的夜壶像青蛙雨似的伴随着漫天尘土纷纷下坠,汤姆举起魔杖,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三人头顶,他知道这个房间,这似乎也是有求必应屋的一部分,邓布利多曾经当作闲谈将它讲了出来。
“有求必应屋难不成是这种结构?”
汤姆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他望向天花板和楼上房间地板之间,砖石的断面显现出夜空般幽寂的紫黑色,隐约间有银色的古代魔文在其间闪耀,天晓得刚刚的爆炸击穿了什么东西——这可是阿尔法德梦寐以求的事情,可霍格沃兹千百年来不断完善的防护却使得他的梦想像一个笑话。
“怎么了?拜尔本先生?”
阿黛尔的声音在一片烟尘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