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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度假了。”纳尔逊放下望远镜,继续躺回躺椅上,用报纸盖住脸,“反正也不急。”
汤姆从栏杆旁离开,走进纳尔逊,途中传来瓶子碰撞的声音。
“我要黄油啤酒,谢谢。”
“好吧,”在一阵泡沫破碎的响动后,一瓶清凉的饮料递到了纳尔逊的手中,汤姆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着急,难道就不害怕再次出现第二塞勒姆那样的情况吗?”
“海尔波生前最喜爱一位忠诚的奴隶,他预感到自己将要被巫师们联合起来打败,但又舍不得努力的忠实。”
纳尔逊并没有回答汤姆的问题,反倒用宾斯教授讲课的语调缓缓诉说着当年的故事,汤姆的困意条件反射般涌上了脑海,他靠在遮阳伞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充满人性的一面。”
“你说什么?”纳尔逊直起身,报纸从脸上滑落,他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汤姆一眼,继续说道,“海尔波不舍得那位奴隶的忠诚,他决定赐给那个奴隶更大的忠诚——如果你去校图书馆的禁书区,在第三个书架的第四排可以找到一本名为《丧心病狂的黑巫师:警惕黑魔法!》的书,就可以在里面看到关于这个魂器的故事,这也是唯一被记载的魂器,只是人们在此之前只知道这段往事罢了。”
“他把自己的魂器交给了那个忠诚的奴隶吗?”
“你在想什么呢?”纳尔逊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汤姆,说道,“他把那个奴隶做成了魂器。”
“什么?!”
“你应该对阴尸很熟,和翻倒巷里那些东西一样,那位忠诚的奴隶被制作成了阴尸,海尔波把自己的一片灵魂藏在了他的身体中——这些都是宾斯教授研究的成果。”
“哦……真是难以想象,对忠诚者的赏赐是做成阴尸?”汤姆摇了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怕是有什么仇。”
“那种黑巫师的心思我们怎么可能理解呢?”纳尔逊端起手中的黄油啤酒,抿了一小口,滋润着有些干涸的喉咙,“他宣称自己赋予了忠实的奴隶永恒的生命,但实际上就是把一个可怜的灵魂锁在了一具不断腐烂、但是永远行动的尸体中,海尔波给这个奴隶施展了一种无法磨灭的诅咒——他会永远奔跑,直到世界毁灭的那天。”
“这样海尔波的魂器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我想海尔波也是这样想的,”纳尔逊点点头,“这个搭载着他灵魂碎片的家伙开始了长达千年的奔跑,甚至一度跑到了印度,但在霍格沃兹建校的那段时间,因为摄魂怪之乱引发的骚动,世界上很多出类拔萃的巫师联合起来,削减了迷离幻境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使得从此以后,除了真正的死者外,少有人能踏足那片纯白之地,封锁耗费了数百年进行加固工作,所以在诗人但丁之后,迷离幻境作为阴曹地府的想象彻底成为了一个荒诞的怪谈。”
“《神曲》吗?”
“嗯,在这本书完成之日,幻境与现实的通路被彻底封锁,让死者之地彻底成为了传说,”纳尔逊从口袋中取出一本宾斯随纸条送给他的笔记,这几天在船上他一直在看,宾斯教授为了搞清楚纳尔逊与迷离幻境的联系是否会将他带进危险,对幻境的传说进行了细致的研究,“我也是这几天才搞明白,在幻境封锁后,作为枢纽游荡在生死之地的海尔波彻底陷入了静默,而与他相联系的遗落在现世的魂器缺少魔力的补充,丧失了原本的许多力量,其中就包括那名永远不会停下奔跑的奴隶。”
“他死了吗?”
“不,他没死,他在印度迅速腐朽干枯,变成了一具瘦弱的雕塑般的干尸,但由于胸腔中总会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便被一个不知名的小教派当成了某个高僧死后留下的金身供奉起来,但海尔波的魂器又怎么可能被一群凡人掌握,与他产生联系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他在印度权贵的手中不断转手,在酿成一个个悲剧的同时增添了骇人的传说——一个会座来不详的雕塑。”
“它在一艘船上吗?”
“没错,1696年,一艘被伊丽莎白一世特许的海盗船从纽约港出发,前往印度洋负责东印度公司的保卫任务,船长威廉·基德是一位自大的巫师,在到达印度后,他在一名婆罗门巫师家中的收藏室里找到了这尊已经变成雕像的阴尸,顺便说一句,印度的巫师基本都是婆罗门。”
纳尔逊翻阅着宾斯教授的笔记本,将上面贴着的图片和相关报道展示给汤姆。
“威廉认为这或许是一个黑巫师想要复活的尝试,因为他不学无术,不好好听魔法史课,错误地把雕像眉心属于海尔波的衔尾蛇标记认成了某种宗教的复活符号,恰好当时那名婆罗门巫师的家中死了好几个人,急于脱手这个烫手山芋,于是两人很快达成了交易,威廉认为雕像中蕴含的黑魔法充满破坏力,于是便把船上的撞角换成了这尊恐怖的雕像,希望它可以让他的座舰冒险桨帆船号在海战中无坚不摧。”
“哦,他可真是大胆。”汤姆接过纳尔逊递来的笔记,翻阅起来。
“是啊,他和卑鄙的海尔波一样,有个不算着名的外号,叫自大鬼威廉。”纳尔逊点点头,“不确定是不是受了魂器影响,这艘船还没作战几次就出现了多处重大损毁,作战人员也屡屡伤亡,威廉只好抢了一艘法国商船返回了英国。”
“我看报道上说威廉·基德被麻瓜绞死了?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上绞架的是他的大副,威廉感染了某种特别喜欢跑步、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得跑步的疾病,在折磨中离世了,死状和那具阴尸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