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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不断地在驻地中发生,了解到情况的圣徒们照料的手也变得愈发轻柔,同样的,他们对美国魔法国会的不满也在不断积蓄,能被臭名昭着的巫师恐怖组织从道德层面记恨的政府,也是离谱得罕见。
安置好纳尔逊的汤姆马上就跑去帮忙了,此刻临时医院刚刚建好,几个圣徒在第二塞勒姆驻地的中央建起了传送魔文,很快,支援与补给药品便来到了这里。
汤姆再次回到纳尔逊的身边,看到他疲惫稍淡,便伸出了手。
“纳尔,这帮***的。”汤姆轻啐一口,一拳捣在墙上,“如果我是格林德沃,十几年前我就把他们都宰了。”
“谁不是呢?”纳尔逊拽着汤姆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着忙碌的圣徒们用担架抬着这些素昧平生的伤者忙前忙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去帮忙了,你知道的,我这种魔药达人——”
“辛苦你了,汤姆。”纳尔逊点了点头,走向不远处的格林德沃。
太阳缓缓地向西边挪动,为这片旷野镀上了一层金红色,格林德沃坐在楼顶,抬起手,注视着手掌的金边默默出神
纳尔逊站在墙角,纵身一跃,在半空中,他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道银芒,借着蜉蝣的推力,他跳上了屋顶。
“老魔杖在我这里。”
纳尔逊走向格林德沃,抽出了口袋中的魔杖。
“哦,我想起来了,我叫克雷登斯把它交给你了,你应该见过他了吧,就在刚才。”
“他很强大,令我印象深刻。”
“他和你一样羞涩呢,不过他很感激你,”格林德沃摆了摆手,“那是你的魔杖,你还记得吗?”
“在纽约?”
“是的,纳尔逊,”格林德沃回过头,动作花哨地耍着手中平平无奇的魔杖,“你从我这里赢走了它,告诉你个小秘密,即使是阿不思,也从来没在正式的决斗中胜过我……三件圣器的感觉怎么样?”
“很有用,尤其是在面对海尔波的时候,尤其好用。”
“对付死人,你可能就和神明一样吧?”格林德沃点了点头,“我是真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地把复活石藏了那么久,也没想到,克雷登斯为了救他的小女朋友专门去抢了隐形衣——以至于阿不思告诉我你需要最后一件圣器的时候,我觉得他在开玩笑,说起来也很讽刺,我们两个人的前半生都在追逐这几个东西,但到头来,竟然是我们共同的学生完成了我们溯源。”
“我可以把老魔杖还给您。”
“别,千万别,”格林德沃摇了摇头,“阿不思曾经耻笑过我,是个只会追逐外力的懦夫,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更何况,纳尔逊,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今天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死亡圣器,怕是只能救回来两个人。”
“但还是死了五个。”
“那能怎么办呢?美国人做得太绝了,”格林德沃摇了摇头,感叹道,“哪怕人们安给我的刻板印象是残暴不仁,但来到这里,浓郁的死亡气息竟然吓到了我,和那些战死在我手中的敌人不同……我和他们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审判吗?”
“不一定,但我保证,他们会付出代价。”
纳尔逊点了点头,走到格林德沃身边,跳下了屋檐。
“当心点儿。”格林德沃探出头,可惜没有看到纳尔逊趴在地上的一幕。
在忙碌中,夕阳西下,蜷翼魔庞大的身躯被染成了红色,它已经在天上挂了太久了,波士顿城中早已掀起了恐慌,但美国魔法国会却仍然没有音讯。
这太反常了。
直到夜色微微泛起,边缘处的圣徒们被一群不速之客吸引了注意。
圣徒们等待的客人终于到了。
一行神色慌张的巫师忽然出现在第二塞勒姆驻地之外,正是那座铁轨旁的小屋门口,屋里被无痕伸展咒扩大成一所医院的模样,刚刚进行完严密的消杀工作,飘散着浓重刺鼻的药水味,纳尔逊正站在小屋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羊皮纸。
就在五分钟前,一位不幸被卷入这里的老人离世了,纳尔逊对他印象很深,他的记忆很长、充满幸福的回忆,这让一直沉浸在压抑回忆中的纳尔逊得到了那么几分钟的喘息时间。
这个从遥远的迈阿密搬来波士顿的退休老邮差本来准备和女儿女婿一家安度晚年,谁曾想,到这儿的第二天,他的生命便留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海尔波的残魂没有打败他,可他却还是倒在了难以忍受的伤痛之下,这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在迷离幻境中,他用剩下的眼睛望着从眼眶中冲出的摄魂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孩子,这个怪物要醒了,你无法与他抗衡的,杀了我吧……”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巫婆板着脸站在人群前方,看起来就像脾气不好版的老年麦格。
“年轻人,请问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在哪里?”
但纳尔逊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将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巫师视若无物,根本没有搭理这个巫婆。
他的注意力全被手中的报告吸引,老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心头,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在摄神取念的帮助下,他几乎在这个老人的临终前陪伴了他的一生,这种悲伤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而纳尔逊却已经将它转化成了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握住羊皮纸的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羊皮纸的边缘在一阵难以察觉的纤维爆裂声中被撕碎开来,紧握魔杖的右手颤抖着,引得面前的巫师们纷纷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