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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是我的巧克力蛙画片之战!”
“汤姆……”
“帮我捆住被击倒的敌人!”
汤姆身体前倾,下一秒出现在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对研究者面前,当着守在旁边的两名傲罗的面,用同一道魔咒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他转过身,冲纳尔逊竖起大拇指,仿佛在说“看我表演”。
而转过身的汤姆背后的半拉幻身咒此刻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妙用,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只看到了一个站在入口的小屋内,带着面具一动不动的金发巫师。
“有敌人!”
最近的一名傲罗大喊一声,举起魔杖,向天空发射出了一枚红色的烟花。
“你这家伙。”
纳尔逊摇摇头,苦笑一声,将指尖被锁死的小球丢回口袋,举起老魔杖,指向头顶的天幕。
数架蜉蝣从他的口袋中飞出,四散着窜向屏障的几处关键结点,不一会儿,密集的爆裂声从头顶传来,那道看不见的铁幕闪烁着露出砖墙般的光路,在蜉蝣的攻杀之下,一枚枚关键结点处的发光砖块从空中坠下,被纳尔逊紧随其后的魔咒击碎,成为消散在风中的光粒。
而失去了魔力传输的穹顶也如同短路般闪烁起来,很快变得暗哑,成片成片描绘着魔文的墙体脱离穹顶,在半空中消散,映照在红色预警烟花的背景中,如同极光一般绚烂。
不远处塞勒姆镇以及波士顿城中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番奇景,金色的光雨如同彩虹般闪烁在阴云之下,一道惹眼的烟花在空中爆开。
但没有人能想到,在这番美丽的奇观下竟掩藏着堪称地狱景象的一幕——无辜或有罪的凡人被高高在上的巫师像狗一样牵着,他们往无辜之人的体内注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力,只为了掌握着虚无缥缈的力量,而这力量的主人确是一位臭名昭着的黑巫师,保卫安全的傲罗拱卫着这里,两个被称为“黑巫师”的人却是捣毁罪恶的唯一希望。
“终于……”
波士顿城中,阴影与蟑鼠滋生的阴仄小巷中,一个身体残缺的老头被轮椅推出了店门,这位老吸血鬼沐浴在阳光之下,但阳光的不适相比他受过的苦难也不算什么,他望向烟花的方向,露出了快慰的表情。
“特洛卡先生,我就说他们可以的,”一个身着华服的油腻中年人笑眯眯地推着他的轮椅,将他摆在了巷口视野最好的地方,戴好高礼帽,彬彬有礼地说道,“感谢您愿意帮我转交礼物。”
“怎么?达盖尔?你是准备去受死吗?”老特洛卡的目光一直凝聚在烟花上。
“罪孽是要终结了,特洛卡先生,”随处可见的炼金商店店主抚摸着脸上的疤痕,“第二塞勒姆早已和初衷相悖了,作为一名商人,我深谙有得有失这个道理。”
“我对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老特洛卡享受地看着远处迭起的烟花,但身边的达盖尔早已消失不见。
在第二塞勒姆的驻地中,汤姆正打得兴起,在纳尔逊帮他破坏了这里所有的防护后,他如同一条混入鼠群的毒蛇一般所向披靡,尽管傲罗是巫师中的精锐,但他们面对的可不是平日里可以轻松解决的敌人,但是他们却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敌人,与纳尔逊的灵活身法不同,汤姆似乎对“人”非常清楚,他知道打哪里人会痛,打哪里人会倒下,没有任何一道魔咒是多余的,也没有任何一道魔咒是无效的,杖尖的闪光如同索命的厉鬼一样在一个个研究者的面前闪烁,紧接着他们就倒在了地上。
他就像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凌厉地切入敌人的心脏,将他们的灵魂都搅散了,在第一个烟花甚至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时候,第二塞勒姆的驻地中已经看不到一个还站着的研究人员了。
“捏完了软柿子,接下了该啃硬骨头了。”
汤姆闪身出现在纳尔逊前方,转过身,面向那汇聚在干道上,举起魔杖齐刷刷指向纳尔逊的巫师们。
“交给你了,汤姆,我去转移那些被污染的人,”纳尔逊冲汤姆的背影说道,“我需要你掩护我一段时间,海尔波的魔力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接着,他高举魔杖,顺势劈下,一道雷柱落到了傲罗当中,将他们严密的阵型瞬间冲散。
“没问题,”汤姆扭了扭脖子,“但我总觉得,这些硬骨头比柿子软不了多少——你觉得他们配让我成为巧克力蛙画片巫师的一员吗?”
“不确定,但我觉得他们至少会让你成为高悬赏金黑巫师的一员。”
第三百五十七章正义
“轰!”天空中,结成阵列的蜉蝣迸发出强烈的电光,尽管这股魔力对于雨云中积蓄的威能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但这足以另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雷霆苏醒过来。在纳尔逊不顾防御的进攻下,一道道粗壮的雷霆从空中劈落地面,猝不及防的傲罗们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若是等闲的巫师,恐怕在这番攻势之下已经减员众多,但傲罗们还是灵活地避开或者抵御住了雷霆的袭扰。但这本就是纳尔逊的目的,在傲罗们灵巧的走位下,他们严缜的阵型被自己拆分得七零八落,就在他们为纳尔逊攻势落空而沾沾自喜时,无源的迷雾却悄然从他们的身边升起。起初,这些迷失雾隐藏在被雷电激发的沙尘中,并不怎么起眼,高傲的傲罗们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尘土,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隐藏在暗处的汤姆吸引,小屋中的纳尔逊此刻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花里胡哨的黑巫师。但当一道从房屋的阴影中射出的红光与之前数次一样击穿了角落一位傲罗的腹部,并且直击他身边队友的胸膛时,紧张的情绪才开始在人群中蔓延。驻地中安静地可怕,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被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人群的寂静。“他们不见了!保罗和奥利弗!他们不见了!”这两位有幸拥有自己名字的傲罗正是被汤姆撂倒的两人,他们倒在了人群的边缘,为了避免敌人围尸打援,傲罗们并没有轻举妄动,但此刻,他们躺在地上的队友却忽然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堪堪淹没膝盖的白色雾气,那名发出警告的巫师又大喊一声:“该死!这是什么!”众人的目光被他的声音吸引,只见那名巫师迅速地被脚下涌起的白雾包裹起来,如同被蜘蛛裹在茧里的猎物,无助地挣扎着,他的嘶吼声也很快从中气十足变得含糊不清,渐渐地沉寂下去,仿佛那诡异的雾中有什么东西将他生吞活剥了。离他近些的巫师齐刷刷地后退一步,他们彼此相忘,却发现周围已然陷入了一片白色,奇袭的迷失雾如同老练的八眼巨蛛一般,在猎物尚未察觉时,毒液便已经注入了它们的身体。远远望去,此时的傲罗队伍犹如蜘蛛的产房一般,波涛般起起伏伏的雾气涌动着,将紧贴的人分割到阴阳相隔的世界,美国的傲罗们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面对着这魔力透不过去、碰到就可能再也回不来的雾气,他们很快慌了神,这给了汤姆极好的机会,他就像一个老练的猎人一般,依靠着几乎完美的陷阱,用一杆精准无比的猎枪包围了森林中最残暴的兽群。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偶尔摄神取念的汤姆越来越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和纳尔逊说的差别不大,第二塞勒姆这个麻瓜建立的并掌权的组织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和伟大的巫师大人抗衡,尤其是在第二塞勒姆的元老达盖尔被隐藏其中的巫师们用了些小手段驱逐后,这个以揭露巫师存在为己任的组织很快成为了美国魔法国会做一些不方便的事情时最好用的棋子——不论是利用蜷翼魔的毒液制造魔药控制麻瓜世界的掌权者,还是利用他们偷盗全世界范围内的小巫师来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美国魔法国会在一次次尝到甜头以后行事变得愈发狂野,这群侵占了美洲巫师家园的罪犯、投机客与盲流的后裔暴露出了骨子里的不择手段,于是那个疯狂而又愚蠢、可怜却又可恨的女人——将塞勒姆作为自己名字的女人,掏空了家底,愤然向八竿子打不着的霍格沃兹挥起了屠刀。但与纳尔逊那有些侥幸的想法不同,汤姆知道,被派往这里的傲罗正是美国魔法国会中知道内情的那一部分人,并不存在所谓受到利用或者蒙在鼓里的情况。汤姆心中的戾气被缓缓地勾了出来,他不再局限于用杀伤力小的魔法击晕对手,也不再刻意避开对手身上的要害,只要不失去生命,他们会遭到什么痛苦难道不是因果报应吗?一时间,神明般制裁罪恶的权柄带来的满足感填满了汤姆的内心,他的出手变得狠辣起来,那些猝不及防的傲罗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便在死神镰刀一般锋利的咒语之下接连倒下,汤姆越来越畅快,但积累在那些败者身上的痛苦却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已经用迷失雾完全覆盖驻地的纳尔逊却看到了从未见过、也不想看到的奇诡景象——一个被铁链锁死、生命走向终结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将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以背对的姿态望向自己,他那纯黑的眼睛中满是对巫师的仇恨,即便始作俑者并非纳尔逊,但那绝望的余响却依旧罩在了纳尔逊的身上。纳尔逊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他也无法对一个大洋彼岸的陌生人感同身受,但那股纯粹的绝望催生的怪物他却再熟悉不过了。男人的身体重重地倒下,拧了一圈的脖子“嗖”的一声转了回去,他平躺在地上,嘴巴像蛇一样张开,紧接着,他的身体迅速地灰败、干瘪下去,一只苍白的、沾满黏液与鲜血的手从他的口中伸了出来,那只手比他的头还要大,紧接着是骷髅般干枯的胳膊、湿哒哒的黑色破布,不一会儿,一个将近三米高、罩在兜帽中的人型怪物漂浮在半空中,身下的尸体化作毫无营养的灰烬,落入泥土中——摄魂怪。纳尔逊暗啐一声,举起魔杖,伴随着唳声的银色锁链从杖尖射出,将新生的摄魂怪捆了个结实,他胳膊微微用力,摄魂怪被拽到面前。它望着眼前诱人的灵魂,举起双手,握住自己的兜帽。“不要亲我,好恶心。”纳尔逊皱着眉头,手中闪过那枚精巧的银色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摄魂怪的袍子,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把它烧成了一座超过五米的火炬。现在根本来不及研究这个新生的摄魂怪,那些被控制的麻瓜体内不属于他们的魔力正在剧烈地扭曲,贪婪地吞噬他们的生命,看到这一幕,纳尔逊闭上眼睛,指尖出现了那枚镶嵌着复活石的戒指,投身迷离环境之中。他来不及歇息,也不顾上观察周围工厂样子的场景,撒腿向那群落在纯白地面上的麻瓜灵魂奔去,在奔袭的途中,他的大衣开始闪烁着银辉,如同奔跑在虚幻之中,身影变得若隐若现起来。为了分割战场,有一部分傲罗被他扯进了迷离环境之中,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发现纳尔逊,仍在为自己所处的环境感到不解。纳尔逊闪身出现在一个穿着土色破布的女孩身边,看得出来,之前它或许是一条鲜红的长裙,她的灵魂满是伤痕,两条腿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弯折着,很难想到那群畜生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她空洞的双眼中布满黑色的血丝,这些血丝从眼眶向瞳孔蔓延,眼看着就要把她的灵魂扭曲成摄魂怪的形状。纳尔逊半跪在地,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顶,一缕半透明的蒸汽从她的额头汇入纳尔逊的手掌,阅读记忆的代价并不大,但看到的记忆却让他的脸瞬间臭了下来,黑色的血丝弥漫得越来越快,女孩的左眼几乎完全变成了漆黑,摄魂怪的狂躁意识愈发活跃,甚至眼神中流露出贪婪与嘲弄的情绪,纳尔逊额头青筋暴起,盯着女孩的双眼,怒喝道:“滚!”他的手掌全完被银辉覆盖,守护神强大的气息迸发出来,高傲的银隼在他的身后张开虚幻却真实的羽翼,他的左手呈隼爪状,奋力一挥,竟硬生生地讲女孩的左眼从眼眶中扣了出来。“抱歉,阿黛尔,”纳尔逊柔声说道,“但请你相信,还有人爱你。”他的左手猛地用力,那枚漆黑的眼珠被瞬间捏爆,只有灵魂才能够听到的尖啸哀嚎声从他的手中迸出,暴虐的黑气四处迸溅,纳尔逊不懂摄魂怪的语言,但想必它一定是在诅咒自己,剧痛让女孩仅剩的右眼恢复了一丝清明,她茫然地抬起头,望见了一张面具下的脸,尽管看不清楚,但她却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抚摸纳尔逊的面具。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也困难无比,她抬起的肩膀触动了浑身数不胜数的狰狞伤疤,这让她的灵魂也在一瞬间陷入了虚弱之中,右眼中的黑色血丝也开始顽强地重新生长,纳尔逊握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面具上。“放心,你的父母过得很好,等我昨晚该做的事情,我会送你回家的。”接着,纳尔逊闪身出现在了最初的小木屋中,用守护神的辉光覆盖住女孩全身,讲她轻柔地摆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多关心女孩,反而再次闪身出现在了人群之中,还有太多人需要他拯救。感受到外界杀疯了的汤姆,纳尔逊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制止的想法,相反,如果汤姆和他互换,他可能做得更过火。在确定汤姆已经掌握局势之后,纳尔逊转动戒指,迷离环境的傲罗们再次被丢了出去,当看到熟悉的环境后,他们本以为是同伴取得了优势,却不曾想,他们将坠入真正的地狱之中。纳尔逊马不停蹄地扶起一位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老妪,将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上。……在漫长的雷暴后,波士顿上空笼罩的阴云消散了,许久不见的阳光再次照在了这片大地上,汤姆靠着墙,毫不顾及形象地坐着泥地上,面具丢到一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已经非常疲惫了,傲罗中有些好手,在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后,他们摸清了一些汤姆的路数,开始给他制造一些前所未有的麻烦,汤姆只能使用威力更大的魔咒,更大的魔力消耗让他再也无法做到一边倒的虐杀了,总之,在这场以二对多的战斗中,汤姆远比想象中狼狈,但经历了再多艰难险阻,他终究获得了胜利。一群巫师,一群穿着傲罗制式服装的巫师,一群被倒悬在天上、昏迷不醒的巫师,一群败类,一群自以为是的渣滓,这些都是汤姆一人的战果。但他完全没有享受胜利果实的意识,只是默默地望着入口处的小房子,数着出现在里面的人的数量。纳尔逊还没有回来。汤姆握紧拳头,用衣角擦拭着魔杖。“四十五。”汤姆默默地数着,他清楚,那里应该有五十个人——仅仅十多名傲罗,三个满编制的傲罗小队,便能控制如此众多的麻瓜和小巫师,他大声骂了一句脏话,吐出一口浊气。忽然,面前的白雾凝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汤姆马上撑着墙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利用魔法整理了衣装,笔直地站在雾中人的面前。雾中的人影愈发清晰,汤姆将手举到嘴巴前面,轻咳一声。“纳尔。”纳尔逊的身影从雾中踉跄着走了出来,尽管他的身上没什么战损,但他的脸色却异常苍白——汤姆从未见过人称纽蒙迦德体能王的纳尔逊有如此虚弱的时候。汤姆刚想说点儿什么,却看到纳尔逊脚下一软,身体前倾,向他扑来。顾不上自己的疲惫,汤姆赶忙扶住了纳尔逊,“纳尔,你怎么了?”“汤姆,还有五个人,永远留在了雾里。”纳尔逊悲哀地摇了摇头,“戴上面具,扶我站好。”汤姆搀扶着纳尔逊站在第二塞勒姆驻地的中央,一只钢铁铸成的巨手从雾中伸出,将两人笼在手心。“亚历山大,回去。”钢铁发出一阵嗡鸣,缓缓消散。下一秒,比之前人数还多的傲罗刷刷地出现在周围,刚一登场,他们就用魔杖指向了纳尔逊和汤姆。但汤姆此刻却无比坦然,甚至想骂他们一顿。一位女巫从傲罗队伍的中心走出,靠近两人,警惕地举着魔杖,打量着两人的面具和天上飘着的同事。“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靠那么近,蒂娜。”纳尔逊轻声说道。这位傲罗正是纽特的妻子,听到纳尔逊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汤姆。”纳尔逊轻声说道。他握着魔杖的手猛地高举,傲罗队伍中有人尖叫道:“阻止他们!”瞬间,数不清的魔咒从四面八方射来,但汤姆用最后一点儿力气将第一波到来的魔咒尽数挡下,并带着纳尔逊随从显形到了一旁建筑的屋顶。“呵呵。”纳尔逊的胳膊无力地垂下,几乎要抓不稳魔杖,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见碧蓝的天空中,漆黑的死亡圣器标志正遮天蔽日地高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