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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告诉我在哪啊,这是找人帮忙的态度吗?”
纳尔逊眯起眼睛,手指像弹钢琴一般灵巧地动着,几只长着大眼睛的蜉蝣从银隼的身上脱离,向四面八方飞去,沉入云层,消失不见。
他的面前很快出现了几枚浑圆的水球,起初,水球中云雾缭绕,过了一会儿,它们当中纷纷亮起了不同区域的画面,只有头顶的压抑浓云能够证实,此刻的它们都在苏格兰高地上空。
他如同一个俯瞰着沙盘的将军一般,将偌大的原野尽收眼底。
很快,蜉蝣们锁定了下方的聚落,纷纷向着它们靠近,传回的图像愈发清晰,纳尔逊有些迷惑,按道理来说,像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不该过于贫弱,但他实在没法给这几乎挂在每个人脸上的忧色找到一个合适的原因。
“真有意思。”
纳尔逊揉了揉被高空的风吹出眼泪的眼睛,盯着其中一枚水球,有个带着报童帽的小伙子站在村子中央望着头顶的蜉蝣,两个人隔着水幕对视。
“克里斯蒂安式的审美吗?”纳尔逊很快挪开了目光,麦格并不在那里。
大约在天上飞了十几分钟,纳尔逊便发现了麦格的身影,他全身紧绷,表情变得凝重。
麦格所处的村子中几乎没有炊烟,周围大片荒废的土地上长满了杂草,房屋和窗户破破烂烂,但那些破旧的门上却栓着看起来就很贵的锁,一群脏兮兮的、看起来与高地英雄村的瘾君子们如出一辙的巫师围住了站在村子正中央的麦格,他们举着魔杖步步紧逼,麦格逐渐后退到抵住墙壁,身后是一所塌了一半的教堂,退无可退。
纳尔逊将魔杖插在银隼背上,它的温度瞬间升高,尾翼处的金属羽毛甚至被体内的温度烧得通红,纳尔逊用手死死扣住它脖子上的一处凸起,紧接着,双翼用力一扇,竟卷得云层一起扭曲起来,透过水幕,他看到麦格好像还在对那些包围住她的巫师们说些什么。
银隼的尾部迸发出爆裂的魔力,在反作用力下,它连同背上的纳尔逊被像弹簧一样向着麦格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你竟然还和疯子讲什么道理!”纳尔逊用力地挥舞拳头,他焦急万分,生怕麦格在自己赶到前被弄死了,只能加大了注入银隼中的魔力,魔力迸发之下,锋利的翅膀刺破了周围的空气。
……
“道格在哪?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麦格大声冲着面前的巫师们吼道,当看到满目疮痍的村子时,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哪是一个刚刚结过婚的地方?她明白,母亲骗了她。
她顺着入村的小路走向垮塌的教堂,几个月以前,父亲甚至还来这里拜访过另一位神父,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她听到教堂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哭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引入眼帘的是一幕幕令人心里发毛的场景,那一座座丢了主人的房子里塞满了猪猡一般的平民,他们衣不蔽体,眼神麻木,那一把把造价高昂的魔法锁像一根根刺一样戳进了她的心底。
“不该是这样的……”她难过地重复着这句话,甚至将来村子中的目的都忘却了。
注意力严重涣散的她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个空洞的巫师正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围来。
“你们这样是错的,是违反《保密法》的!”麦格靠在不停掉渣的墙上,还在尝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她面前的巫师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完全听不到她说的话,更没有接话,也没有攻击她,只是不断地缩小着包围圈。
随着最后一丝缝隙被填满,麦格只感觉到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就像此刻的天空一样——黑云压城,那一处处透出天光的空隙都被愈发浓重的云层淹没,阳光难以降临大地,就如同进入了黑夜一般。
远处的海岸线也被急促的浪凶狠地拍击着,它们在趁机不断蚕食人类的生存空间。
“道格在哪?”
麦格无力地问道,但是仍然没有收获回应。
在等了几秒后,她脸上的悲伤忽然消失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轻轻地甩手,优雅地从口袋中抽出魔杖,那个柔弱的麻瓜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纳尔逊印象中那位坚韧、勇敢、一丝不茍的米勒娃·麦格,尽管青涩,但属于格兰芬多的坚毅已经是成熟的果了。
“似乎和你们沟通是我异想天开了。”麦格举起魔杖,指向最靠近自己的巫师,他面色灰败,眼窝深陷,看起来甚至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遇到这种事,我想我不能不管,纳尔逊说得没错……像你们这样的人,我一秒钟就可以打倒十个!”
她的眼角甚至还挂着泪花,她的爱人甚至依旧不知所踪,但她却将这些都暂且放下了,选择了更应该做的事情。
这可能就是她和另一只猫最大的区别,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那群包围住她的巫师如同阴尸一般,并没有太多反应,麦格高举魔杖,向下用力一挥,他们脚下的地面猛地崩裂,突然出现的大坑将他们猝不及防地吞噬,被翻上的泥土很快将落入坑中的人掩埋,只有头还露在外面,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人。
在被魔咒攻击的瞬间,他们如同被激活一般,动了起来。
丝毫不管被控制的同伴,无数充满杀气的魔咒如同雨点般向麦格冲去。
还在飞行的纳尔逊焦急地看着这一幕,他对麦格可真是太了解了,他明白她绝对不会用什么杀伤性的魔咒,甚至还想着控制住他们以后找魔法部,但这根本不现实,当你束手束脚,而你的敌人抱着杀心,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