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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愣住了,双手无力地垂在体侧,只有最后的理智维持着她握住魔杖的动作。
一面迷失雾凝成的厚重墙壁从玛格丽特身后靠近,那细小的面孔中满是对死亡的不甘与对记忆的留恋,白雾凝成的手一只一只从雾墙中探出,它们或是拥抱,或是拖拽,一点点地拉近玛格丽特与墙壁的距离。
“你的变形术,是混淆咒吧?”纳尔逊轻声问道,“不,你的所有魔法,都是混淆咒。”
玛格丽特瞪大眼睛,眼前迷失雾的重影令她感到头晕目眩。
“欺骗砖石,令它们自以为是士兵,欺骗发丝,令它们自以为是刀刃,欺骗敌人,令它们自以为失败,欺骗魔杖,让它以为你释放了正确的魔咒,”纳尔逊赞叹道,“不得不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魔法,哪怕你没有刻意使用它,但我那天真的差点答应你的邀请了呢。”
“我……”
此刻的玛格丽特已经被迷失雾中伸出的手完全覆盖,而稀薄的雾气正随着纳尔逊的声音从她的耳朵、鼻子与嘴巴侵入身体。
“但你害怕它,所以你选择三缄其口,你甚至少与人讲话,”被迷失雾中的碎片记忆扰乱心智的玛格丽特只觉得纳尔逊的声音又温柔又充满蛊惑,令她不由得产生认同,“你怕它,就像……你怕我一样。”
“我不怕——”
“玛格丽特,你怕我吗?”
主席台上,注意到这一幕的邓布利多皱起眉头,伸出一只手,虚握着抵住鼻子,他的目光在观众席上巡视着,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威尔特宁在搞什么鬼?”康斯坦丝的脸色同样凝重,“这也是你教他的?”
“不是,但这两个东西组合在一起……”
他摇摇头,沉默不语。
“玛格丽特,不要怕。”纳尔逊鼓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畏惧。”
早在报名三强争霸赛时,纳尔逊就已经察觉到了玛格丽特魔法的异样,当天晚上,他就向在法国出差的曾经的下属寻求了帮助,由于提出了换人去南极科考的条件,回信很快,在加隆的帮助下,一份从圣皮内尔魔法精神医院寄来的病例将玛格丽特如同解剖一般呈现在了纳尔逊面前。
一位一度被认为可能是哑炮或者默然者的年轻女巫,在接受了尼可·勒梅为期三年的调理后,终于能够成功释放魔法,她从小就有不可控的混淆他人的能力,但这也使得她难以使用其他魔法,另外,无时不刻释放的魔力使得她的发育慢于常人,并且身体与魔力都异常虚弱,尤其是精神,她的精气神几乎要被终日运转的混淆咒榨干了,而这种情况在她有意识对抗自己的这种能力时变得愈发严重。
“所有人都说你是异类,连你最尊敬的尼可·勒梅都把对你的帮助称为‘治疗’,但你真的得病了吗?难道和别人不同的就是异类吗?”
“我是异类,我得病了,需要治疗……”
“你的弟弟每天都在因支持你而在布斯巴顿被别人欺负,”白雾已经将玛格丽特拉近身后的雾墙之中,一道道纯洁无暇的枷锁将她捆得严严实实,“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治好’你,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怕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