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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教授。”纳尔逊把书包放到门旁的板凳上,在里面翻找起来。
“呃……你喝酒吗?如果要喝的话可以自己从我柜子里拿,没有杯子,你对着瓶子喝就行,我是说,这些酒是我临死以前剩下的最后收藏了,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带一瓶回去。”宾斯教授对纳尔逊有一种天然的好感,这副笑容可掬的形象和上课时差别很大,“随便坐,随便坐。”
“教授,”纳尔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细小的银箍,上面镶嵌着一枚白底红十字的勋章,见到勋章的瞬间,宾斯教授的表情变了,他半透明的身体产生了一瞬间剧烈的波动,愈发透明起来,纳尔逊有些害怕宾斯教授就此消失了,于是马上握紧了拳头,攥住了那枚戒指一般的银箍,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纳尔逊——”
“我知道你,纳尔逊。”宾斯教授停止了波动,收起了被学生拜访的局促,认真地说道。
“您知道吗?那可真是荣幸。”纳尔逊咧开嘴笑了笑,能被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记住,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
“人死了以后还是会有新的记忆的,虽然我也不明白没有脑子的我会把它们储存在哪里。”宾斯教授转过头,用幽灵独属的乳白色的眼睛盯着纳尔逊,“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总觉得我是一个老糊涂的幽灵,没错,我确实对很多东西都漠不关心,那是因为我实在是活了太久太久了,我送走了无数批学生,如果一个人记太多东西的话,他的记忆就太过于冗长和乏味了,所以我选择对那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不理睬、不记忆——比如我教过什么学生。但是你,威尔特宁先生,你是少有的几个值得让我记住的学生,我是指不用在魔法史里提到的那种关系亲近的人,不过我相信你会在魔法史里留下自己的名字的。”
威尔特宁先生?宾斯教授居然知道我姓什么?纳尔逊感到更加受宠若惊了。
“所以现在,威尔特宁先生,我会解答你的疑惑,”宾斯教授猛地飘到纳尔逊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但在那之前,张开手,给我看看……那个东西。”
“教授……”
纳尔逊望着看起来异常迫切的宾斯教授,张开了手,教授望着那枚守护者勋章,凝固了许久。
纳尔逊从没想到竟然可以从一个幽灵眼中看到这么多情绪,震惊、怀念、回忆、遗憾、喜悦、痛苦、仇恨……种种种种迥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宾斯教授身上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气场,使得纳尔逊不由得共情起来。
良久,宾斯教授抬起头,看着面前表情复杂的纳尔逊,问道:“你从哪找到的这枚勋章?”
“是威森加摩发给我的。”纳尔逊答道。
“威森加摩……威森加摩发给你的?他们现在还在发这枚勋章吗?”宾斯教授念叨道。
“是的,不过据说他们正在讨论停止颁发嘉德守护者勋章的议题,因为……您知道的。”纳尔逊耸了耸肩。
“没错……我们的战争结束了。”
宾斯教授转过身,坐在了摆在办公桌后的沙发上!在纳尔逊惊讶的表情中,他挥挥手,那张门旁的椅子轻飘飘地飘到了他的对面,他点头示意纳尔逊坐下,如同一位活着的巫师一样,问道,“能给我看看,你的守护神吗?”
纳尔逊点点头,抽出魔杖,这是他使用守护神咒最顺畅的一次,握住魔杖,心念一动,甚至不用回忆什么快乐的记忆,那只桀骜不驯的隼就从魔杖中冲了出来,没有卖弄它的速度,只是缓缓扇着翅膀悬停在宾斯教授面前,露出富有人性化的表情,望着眼前这个从来没见过却让自己感到亲近的奇怪家伙。
“很棒的守护神,威尔特宁先生。”宾斯教授点点头,纳尔逊挥挥魔杖,银隼崩碎成光点消失了,教授用食指敲打着沙发扶手,望着纳尔逊手里的勋章问道,“你带着它来找我,应当是知道我是谁了?”
“我想您应当不是像传言中那样……是在某个清晨去上课时忘带了自己的身体。”纳尔逊耸耸肩,说道。
“没错,哈哈。”宾斯教授毫不避讳自己的死因,甚至笑了笑,但这笑容放在一个幽灵脸上怎么看怎么惊悚,他摊开手,说道,“传言总比真实的历史有趣的多,否则它也不会传播起来,我个人觉得这个故事还是挺有趣的。”
“授勋的时候,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告诉了我守护者勋章和嘉德骑士团的历史。”纳尔逊说道,“在嘉德骑士团中,有这样一位巫师,他选择自我了断,化身幽灵,去探索灵魂的秘密,直觉告诉我,您就是那位巫师。”
“威尔特宁先生,这可不对,”宾斯教授摇摇头,说道,“研究历史,要从史料中找到证据,直觉可一点儿不值得信任,和神话、传说、谣言一样不可靠。”
“我明白,但是那个年代的史料太少,也过于模棱两可了,”纳尔逊表示受教,接着问道,“所以是您吗?”
“是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摄魂怪之乱
“嘉德骑士团,多么久远的名字……”
宾斯教授从沙发上站起身,对于这位幽灵教授来说,用“站起来”形容他此刻的动作有些不大贴切,他径直飘了起来,穿过办公桌,穿过纳尔逊的身体,飘到了那台占据了半面墙的古朴立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一支瓶身漆黑的细长酒瓶,带着它飘回了座位上,“这瓶酒还是当年萨拉查送给我的。”
“威尔特宁先生,介意帮我倒杯酒吗?”他坐回沙发,请求道,“杯子在你右手边的置物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