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指了指少女:“仔细看看?永年,你该认识的。”
张松定睛一看,马上跳了起来:“卑弥呼!那个操纵大蛇的女子!怎么在这里!”
“在建章宫的废墟里找到的……看来也是被贾诩做了手脚。”刘备都觉得这少女命大,被自己最后一记升龙霸打个正着,居然还留下一条命,这虚实之法果然有点名堂,“总不能丢在这里不管吧。”
“这是当然,决不能置之不理!”张松正色道,“我这就叫人把她关入大牢严加看管!”
“呃我说的不是这意思……”
“行了行了,你们别捣乱了。”庞青不耐烦地道,“这小女孩先交给我照顾。”
刘备和张松一起担心地问道:“你确定?这可是当日我们的劲敌!”
“不过是被贾诩秘法控制的傀儡罢了,单纯的牺牲品。”庞青冷冷地道,“交给我就好。”
“哦哦阿青,我能不能一起照顾?”孙尚香摩拳擦掌,“我从来没照顾过别人。”
这次连庞青都犹豫了一阵:“你……在旁边看就好了!”
刘备则是把张松拉到另一边:“永年,是什么军议?”
“我们商议,必须尽快拿下潼关。”
“潼关?”刘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那是长安东面的屏障!拿下的话,就能直指洛阳!但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兵力吗?”
“所以需要进行军议,讨论具体的作战方略。”张松答道,“此外,向凉州报信的人也已经出发了!”
“哦,凉州……”刘备望天,努力不让张松看出自己这两天根本没想起西凉还有一份家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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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天水。
在这贫瘠之地,即使是八月炎夏也只能保证白天的热度,太阳一下山照样是寒风凛冽,堪比中原冬夜。
故而在凉州,夜间城头轮值乃是最苦的差事之一,再勤勉的士卒也对此退避三舍。
但魏延已经在天水城一口气守夜三个多月。
虽然在李当之的治疗下,另一位大将张任也逐渐恢复健康,但他还得坐镇梓潼,在这天水城便只有魏延一员将领领着数千士卒进行象征性的防守——当日刘备军出征长安时带走的兵将太多,造成凉州兵力严重不足,天水城作为离长安最近的城池更是不敢让民众重新入住,换言之,这偌大的天水城,凉州对中原的最前线,一共就只有魏延加这几千人而已。
“这算不算实现了少年时要成为一城主将的梦想?”走在天水的城头,魏延有点自嘲地想。
长安那边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从长安逃出后,凉州也多次派斥候试图打探情报,但除了得知长安已成死城,刘备单人逃出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
“刘备还没死!”这是这几个月里,唯一令人振奋的消息,整个凉州都用这消息自我安慰——或者是自我麻醉。西凉也好,梓潼也好,已经和刘备纠缠太深,不可能割舍了,更何况现在主力离开,梓潼城的力量也成了凉州不可或缺的支柱,假如情况真的坏到东征军全军覆没,曹操的部队要开进凉州,擅长防御的梓潼部队绝对是主力。
而且每个人都怀着同样的希望。
刘玄德已经逢凶化吉那么多次了!在赤壁他孤身帮助江东军获胜,在益州他从南蛮和曹军的夹击中救出一座城,在凉州他救回了马大公子,还击败了准备趁火打劫的数十万羌军!
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再创造一个奇迹?说不定消息有误,他带着主力撤退时绕了远路,很快就会回来?
明知这种希望十分渺茫,但既然一天没有得到确切消息,那就一天都还有希望!
即使久经沙场如魏延,心里也是保留着极微弱的一点幻想的:万一哪一天,刘字大旗就重新出现在地平线上呢?
但他知道,这种幻想只要在心里浮现一点点就好,如果当做一个可实现的希望去盼,那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所以每次这个念头出现在心底时,他都会马上把它掐灭,让任何人都看不出自己居然还这么想过。
今夜也是如此。
魏延刚刚压下那个荒谬念头,自嘲地敲敲自己头盔,突然城头上的军士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了?”魏延马上绷紧神经,抓紧长刀跳到城墙边上,“出了什么情况?”
“将军!烟火!”军士指着一个方向,“斥候放出的烟火!东方有情况!”
即使是酷寒的夜里,魏延也不敢懈怠,每夜都将斥候放出,但今晚是第一次有报讯烟火升起!
“将军,要发令吗?”身边的军士问道。
魏延看着那烟火,却皱起了眉头,迟疑着该不该下命令。一旦下令,全城惊扰,所有士卒都要上城,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但这烟火却不是示警烟火,只是告知马上会有讯息传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