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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那么多!现在要怎么了局?”何仪一把抓住张曼成的肩膀,“你是渠帅!想办法啊!”
“你也是……太平道众啊……”张曼成笑道,“你也有……太平道的志气吧?”
何仪愕然松手:“你……”
张曼成的身体正在逐渐化成灰色,不管是衣物、**还是头发胡须,就像已经烧尽的香烛,只勉强保留着外表,稍微碰触便消散开来,变成再也拼不回去的灰!
“太平道确实败了……但太平道……不会屈服!”
说完这话,张曼成便轰然倒地,灰土四溅,看不出丝毫的人形!
“你这混球,死的时候还装模作样!”何仪几乎是要跳起来,“我能怎么做!跟你一样赔上性命吗!”
张曼成当然已经不能回答他。
何仪对着那堆灰烬发呆了极短时间,回过头来望着刘备:“小子,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大汉天下?”
“是。”刘备老实承认,“不过朝廷好像过得也不怎么样。”
“太平道呢?太平道还在吗?”
“出身太平道的人还有,但是太平道……我没听说还在。”
“还真是啊。”何仪长长叹了一声,“这些年就像一场梦啊……张曼成这一死,大概我就是最后一个太平道众了吧。”
刘备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安慰对方一下,虽然何仪的语气无限萧瑟,虽然现在清楚黄巾军只是被左慈蒙蔽,但黄巾之乱那几年里天下遭到荼毒,十室九空,尸骨遍野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这其中至少七成要算到黄巾军的身上——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对抵抗者施以毫不留情的杀戮,某种程度上比只是沉迷于雁过拔毛、祸害乡里的某些官军部队更加可怕。
不管之前是否受左慈蒙骗,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似乎并不值得太多同情。
不过刘备没想到的是何仪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重新抬起头望着刘备:“小子,关在牢里这些年,我也想通了一些事。黄天之说,或许是虚渺的,这就意味着我们过去做过的很多事,根本就是错误的……不,不是错误,是罪行!就凭这些罪行,我们也不该被原谅!但是,我到现在依然认为,我们想要创造一个新时代的梦,绝没有错!”
“再好的理想,用错误的行为实施,都不能以理想当做借口。”刘备如此回答。
“那当然,这并不是借口,这只是我们内心坚持的东西罢了,我不否认我们的行为大错特错,但我绝不承认我们的理想有错!”何仪望着那个漩涡和漩涡里已经探出十余丈,增加到几十根的黑色触手,刘备这时候才认出那触手也是符文组成,“看好了小子,这是太平道送给这世间的最后一份礼物!看我破了这秘法阵!”
“不可能,你绝不可能破阵!”郝昭脱口而出,由于这诡异漩涡的原因,他与甘宁等人的战斗节奏也缓了下来,让他有空隙说话,“这是我从郭嘉遗留下的文本中找到的东西!虽然他也还在研究的阶段……但是被郭奉孝看重的秘法阵,怎么会被你们这样的人破掉!”
何仪满脸嘲讽地看他一眼:“确实,我们连人级秘法师都算不上,只是勉强掌握几个初级的秘法,一点用都没有,我连最普通的秘法阵都破不了……如果这秘法阵不是用太平道的术法布置出来,我也拿它毫无办法!但我是太平道众,三十六渠帅的候补!这秘法阵源自我们最熟悉的东西,它已经被张曼成破解一大半,我要是还不能解决,也枉称太平道!”
何仪身上突然黄色光芒大盛,黄光从他身体内散发出来,在头上盘旋着升向空中的漩涡!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何仪低头看了张曼成化成的灰烬一眼,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算了,在这监牢里一起住了十年,没你还挺不习惯,等我马上来地府找你!”
他全身都化作了一道黄光,直冲漩涡,黑色触手遇到这黄光便不断消融,直到黄光完全冲进了漩涡。
没有轰鸣传来,没有光亮闪现,只有漩涡突然急速旋转着缩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整个监牢空间都回复了平静,就像刚才的大战和那个秘法阵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的一堆灰烬在无声提示,这个能毁灭天级强者的秘法阵,被两个连秘法师都不是的黄巾众破坏过——以生命为代价!
郝昭失神地望着那边,甚至忘记继续与太史慈和甘宁作战:“这不可能,这……是郭嘉留下的秘法阵啊!”
“刚才不是自己说过,只是个仿制失败的半成品吗?”甘宁冷笑一声,“郭嘉仿制黄巾的秘法阵,你仿制郭嘉的秘法阵,威力只怕十不存一,还正好遇到两个懂得破阵的黄巾党……算你倒霉!”
“我确实是……太相信自己仿制的东西了。”郝昭叹了一句,刚才失落沮丧的语气却已经荡然无存,“我郝伯道……是这襄阳铁狱的狱守!决不许你们通过此地!”
“晚了!”甘宁大笑着一刀将他震开,狂风骤雨般的刀光向他攻去,“没有秘法阵,你也就是个地级!本大爷一定要把你这身乌龟壳敲碎!”
郝昭勉力抵了几招,斜刺里又是一柄长枪刺来,郝昭姿势已经来不及收回,顿时被这一枪刺倒在地,但他马上又爬了起来。
“子义,要玩就一起玩,不用偷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