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叫你别想这么多。”简雍用油腻的手拍拍刘备肩膀,“说好听点,你是主公,关键时刻更要临危不乱,你站在这里露出悠闲无谓的姿态,大家看到之后就以为你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大家也就安心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有个不好听的版本啊?”
简雍看他一眼:“就跟在江东那时候一样啊,就算你想做点事,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跳到前面去宣布自己要和大家一起战斗,结果是让大家忙着帮你挡枪?”
刘备无语泪奔。
眼见太阳逐渐西沉,城内显得更加喧闹,数万人像蚂蚁一样攀附在城墙上进行各种作业,关羽也派人来专门提醒,请刘备“今晚安心在府中等候捷报,守城有我等足矣”,刘备对这种公然的鄙视也只能接受了。
还好没过多久他终于找到了一点事情做:姜叙一路狂奔,赶在天黑之前把天水城的医生带了回来,这医生叫李当之,大概因为在天水和姜叙他们同甘共苦的原因,也是看上去又黑又瘦,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和医生这种职业全然不搭,若不是顶着“华佗弟子”的名头,刘备简直要把他当骗子轰出去。
“赵将军并无大碍。”对赵云折腾半天后,李当之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众人虽然松了口气,也更加迷惑起来,许攸先忍不住开口:“赵将军这样子是并无大碍?”
李当之解释道:“之前有高人曾经为赵将军拔除过傀儡毒咒,他后颈上的秘法咒文便是那高人留下的免疫机制,若再有同类傀儡术入侵,这机制便会发动……换言之,赵将军现在表现出的情况,是他体内正在自动破除傀儡咒法,最迟明天天黑之前便会醒过来了。”
姜叙瞪着赵云脸上那些纹路:“这叫傀儡术?撞着就死,拿什么当傀儡?”
“我也不清楚详情,这傀儡术似乎并未成型,应该不是本来的样子了。”李当之答道,“按照我的推断,赵将军实在是运气好,如果没有那个免疫咒文,他恐怕也会如其他伤者一样片刻之间化为飞灰……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赵将军制作的咒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当面讨教一下。”
“应该是江东的张机,张仲景所为。”刘备总算找到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了,“子龙曾被施以傀儡之术,在他那里治疗过。”
“哦哦,张老先生!”李当之恍然大悟,“家师也提起过此人,说是当今天下难得的神医妙手,功力不在家师之下!”
刘备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说起这个……你师傅华佗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世界各种歹毒玩意儿防不胜防,身边还是多个神医比较好,张机在孙策那儿挖不走,拉到华佗也不错啊……
只是这次照例是失望,李当之也在摇头:“我五年前出师时,家师说要周游天下采集药草,其后便不知道去向了,皇叔如果有家师消息还望见告。”
“……我还真知道一点。”刘备郁闷地道,“三年前他曾经为在虎牢关受伤的人医治过伤病……换句话说你知道的事情还没我多是。”
许攸咳了一声:“说正事……那恶魔骑兵的攻击狠毒,被击中便难以活命,李先生能否在这方面给予我们帮助?”
姜叙哈哈笑道:“子远先生你想多了,李医师在天水城与我军并肩作战快一年了,他要有办法,我们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么狼狈。”
众人一想也是,正要作罢,却听见李当之弱弱地道:“其实也是有办法……”
“什么?!”姜叙一下子跳起来,“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你说你有办法!?”
“伯奕你不要急……”李当之赶紧接道,“本来是没办法,但这赵将军却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他身上的傀儡咒术被克制,正好方便我寻出破局之术!所以伯奕,这就是运气啊!”
“你打算对子龙做什么?”刘备不放心地问。
“研究一下。”李当之回答,“先是破开赵将军颈后的禁制,等傀儡术蔓延开来,再把机制激活,观察秘术阵的运行,可能还要抽取一些血液进行反复验证……”
刘备听得脸都绿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当主公的感受?”
李当之颇为不舍地看着赵云:“但是赵将军这体质难得,如果能研究出法子来,说不定就能对付得了那些恶魔骑兵了。”
他一路被姜叙拖过来,倒是还不知道恶魔头子的身份是马超。
刘备顿时陷入天人交战:马超这伙骑兵的威力太凶残了,昨晚是亲眼见识过的,任谁都知道这样拖下去梓潼会被拖垮,但是要让他把赵云交出去做实验也同样提心吊胆,这可是老子手里一员大将啊,拿给你做人体试验?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啊!
另一边姜叙却是听得眼睛发光,转身居然就朝刘备跪了下去:“皇叔!若是能找到克制敌人的办法,凉州就有救了!我代凉州军民在这里求你了!”
不止是他,杨阜也跟着下跪:“皇叔,此事若成,今后有所驱使,定然在所不辞!”
刘备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位,如果是要我自己放血给李先生验证,我不会有丝毫犹豫……但是现在需要冒险的不是我,是子龙啊!你要我怎么答应你?我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子龙答应你?”
杨阜和姜叙互相看了一眼,也觉得刘备说得有理,这事情不好弄,但杨阜还不死心,又找上了李当之:“当之兄,这种事你做过几次?”
李当之犹豫一下:“两次。”
“那你有几成把握?”
“两成。”李当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有家师在场指导,平安无事,第二次是我出师后单独诊治的……”
他话没说完,不过看样子第二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