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叶慎之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淡淡的有些严肃:“去查一下钢厂附近的几个废品回收站,另外,看看西南方向的石灰厂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边的人也不知道去查什么,但叶慎之说去查,肯定是因为这里有问题,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钢厂内什么东西被偷了。
钢厂治安严谨,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情不大会发生,但是这世上的小偷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他们连光缆和井盖都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去钢厂偷什么钢铁。
叶慎之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给若尔他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废品回收站内的乞丐们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开始向全城繁华地段辐射乞讨,晚上十一点才回来,白日里来此,这里就是一个正常的废品回收站,半点看不出异常,即使偶有几个乞丐逗留在这里,乞丐捡了废品到这里来卖不是再正常不过吗?一般人谁会去过问这些事情?
由于方家向警方施压,这段时间对于人贩子来说,正是‘风紧扯呼’的时候,除了每日正常出去乞讨,其它时间都龟缩不出,静待风声过去。
叶慎之派的人来这里之后,立刻就被废品回收站的人发现。
他们从事这一行,警惕性要比普通人要高的多。
见到有几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找来,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事情败露,她们的家人找到这里来,连忙打了电话给外面看守乞丐的同伙,告诉他们暂且不要回来,有事情回头联系,同时去若尔和秦馨所在的房间,将两人转移。
若尔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对着无线电发射机哒哒哒的发射信号。她其实想告诉别人,她在城南,悲剧的是,她不仅不知道英语城南怎么拼,就连汉语拼音都不会,只能不停的发烟囱。
他们来的又快又急,若尔只来得及将铅笔藏在手心里,两个看守他们的人就已经闯进来,她刚才毕竟是在发信号求救,以为被他们发现,吓得脸色煞白。
好在这两个人都以为是小孩子贪玩,拿那个当玩具,谁能想到,一个七岁的小丫头能自己做出个无线电发射机,并且在用摩尔斯电码求救?
见若尔惨白着一张小脸,固执地抱着无线电发射机不肯松手,其中一个伸手一大巴掌拍到若尔头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倒是好命!”
他们完全没有把若尔当人,下手自然毫不留情,一巴掌打的若尔眼前一黑,眩晕好几秒,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手中紧紧抓着手中金属板。
打若尔的那人气的就要拿脚踢若尔,另一个说:“先别管这些了?快把她嘴巴封上。”
两人上前一人扯了一个,动作十分麻利的将两人的嘴都用胶带封上,并且一只手狠狠掐住两人的脖子恶狠狠恐吓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给老子使坏,老子直接掐死你!”接着把两人用力往地上一推:“听到没有?”
若尔被摔的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秦馨更是眼泪不止。其中一人见若尔这样都没哭没闹,冷哼一声:“脾气倒是挺硬。”
另一人道:“快别说了,快把两人扔下面去。”
打若尔的那人直接将她手中的发射机抢下来扔到地上,将她双手向后用扎带一绑。扎带捆人十分方便,只要将一头插~进孔洞里一拉,又快又结实,成年壮汉都不一定能睁开,更别提若尔和秦馨这样的小孩子。他们将二人绑起来,也是习惯的谨慎使然,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若尔还突然冲到那发射机前,背着身捡了发射机,眼神极其倔强的看着两人。
那人被看的火气直冒,挥手啪一个巴掌就扇在若尔脸上,把她直接扇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两人一手拎起一个,快速跑到一个小房子里,拉开一面墙板,就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两人跟扔沙包似的,一手一个将两人丢了下去。
若尔此时已经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大脑有些不清醒,可她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睡,要自救。
她明白,这两人突然将她们扔到地下室来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送的信号起了作用,她希望是!
秦馨没有若尔摔的严重,嘴里一直发出呜呜的哭声。
若尔趴在地上好半响都发不出声,一动不能动。
地下室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等若尔能动的时候,她第一件事便是在里面找发射机,摸了一会儿总算摸到,双手被绑的情况下,她无法再发射信号,只能吃力的将发射机贴身插~在裤腰上,裤腰口是松紧绳的,发射机一半在裤子插在里面,一半露在外面,再用上衣将露在外面的部分遮挡住,然后成功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在一辆颠簸的大卡车中,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亮若翠星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眼睛内立刻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原本溜圆的大眼睛瞬间弯成了半月型,无声地传达着主人的喜悦。
在这种情形下,乍一看到这样明丽的笑容,若尔竟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紧绷的情绪有些放松。
她目光缓缓转移,这才看清,他们似乎身在狭小的木框笼子里,目光呈黑褐色,约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宽,鼻尖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耳边零星地传来几声嘎嘎叫声,竟是将她们和一群鸭子放在一起,且是放在卡车拖斗最里面的最下面,上面压着的全是鸭子,若尔甚至看到,小男孩头上、脸上还有几泡鸭粪。
想来她的身上和他差不多。
她目光再转动,便看到同样满身满头都是鸭粪的秦馨。
秦馨和她并排放在一起的,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就只有那个小男孩,同样都是手脚被绑,嘴巴上贴着塑胶袋。
那些缺胳膊断腿身体扭曲的乞丐们都不在这里。
若尔感觉身体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感觉到腰上别着的无线电发射机还在,无端地安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