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此时却兴致怏怏地对老板说:“老板,我去下茅厕。”
柴老板点头,阿骨极快地走出了房间。
众人又一哄而上,混在一团。
三楼的一个单间内,一个全身鲜红的女子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坐在椅子上,她手上拿个小刀正在悠闲地修着指甲,桌上还放着一个瓷瓶子,洒了些红色的丹蔻在瓶身上。
她悠然自得地修理完指甲,才抬头对面前的两人温柔一笑:“托大了吧?碰到扎手的。”
“大小姐,你看怎么办?”柴大老板此时一张苦瓜脸,憋出来几丝颤颤抖抖的笑容。
红衣女子低下长长的睫毛,伸出削若春葱的手指,满意地吹了吹:“别惹他,让他赢。”
柴老板一身的怒气无从发起,看到身旁拢着手低着眼的阿骨,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死小手,下去给剁掉。”
红衣女子双目一抬,远山含黛的眉峰上拧着一股子薄薄的杀气,出手如风,握着的小刀脱手飞出。
柴老板吓得猛一缩脖子。
“小手是你叫得么?”红衣女子面罩寒霜冷冷地说,扭动着堪比杨柳的腰肢走到阿骨身边,攀着他的肩膀向他耳边吹了口气。
阿骨身子不动,只是皱了下眉头。
“两天里他输了一百六十两,那人眼皮都没眨下,怎么,还不兴人吐出来点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你看,连阿骨都失了手……”
“他动了骰子。”一直沉默的阿骨开了口,“他将里面的水银捏软了,让人控制不了力道。”
“怎么只开一把就走了?”红衣女子依然攀在他身上,眼波流转,娇滴滴地问。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我何必自取其辱。”
“什么意思?”
“他没捏碎骰子表面却刚好把水银弄软,显然是个高手。既然水银晃动不能掌握力道,他在揭开骰钟的时候,骰子却变了,证明他至少有一项别人达不到的绝技——能控制变化的骰子。我还呆在哪里做什么!”
柴老板吃惊地看着阿骨,他一帆风顺的生意里今日竟然面临两个变故:号称“巧手”的唐小手都承认技不如人;那个有些木讷的少年让唐小手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哦?还有这种事?我只是注意到那少年的来头有点不寻常。”红衣女子饶有兴趣地说。
“大小姐,那少年什么来头?”
“一到儒州就来赌钱的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他身上的衣服出自花夕双针,不过不像世家公子来挥霍……”
“在我们这个人口混杂往来流动大的赌坊,新来乍到就来赌钱,是为了打听消息。”
“我看他没和别人说话啊。”
“聚集三教九流的四海,什么人没有?什么消息能不知道?他光是听,也听得到他要知道的!更何况他故意输了两天,让所有人都不提防这么个傻子,自然是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红衣女子低头看了下楼下的桌子,又转过她明媚艳丽的脸撇撇嘴皮子:“不过现在不好说了,他赢光了下面所有的钱还没走,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初一面前叠着一大笔的筹码,脸上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仍然平静地坐在凳子上。“还来吗?最后一把!”
一个一直在人堆里喊得声嘶力竭的白脸书生挤出来,眼睛盯着初一面前的牙骨筹码,大声地说:“我来。”
初一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春风般的微笑。“吴老板?”
楼上的女子依在栏杆上看着,慢悠悠地开口:“原来是在等吴三手。”
阿骨眯着眼,看着远远的那桌人:“‘有赌无命’吴三手?”
红衣女子点点头,肯定地说:“正是。吴三手唯一的弱点就是赌,赌得他倾家荡产到处避难,居然跑到塞外来了。传闻此人手艺无双,只要你想得到的东西,他就能做出来。看来那小子是铁定吃住吴三手了。”
“程香,你莫忘了吴三手还有手快无影的特点。只要他出千,还没人能胜过他。”阿骨淡淡地说。
那名叫做程香的女子回过头,明目皓齿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