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送来的太迟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期,胎心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嘴巴里,许苑迷迷糊糊的,是梦啊。。
这梦好苦啊。。
为什么会这么苦啊。。
。
医院的病床白的不像话,像用漂白粉一遍一遍的漂洗过。
少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失了血的皮肤几乎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体,像冬眠在雪天的小动物,睫毛安静乖巧地垂着,鼻息微弱到不伸手去探,还当他已经死了过去。。
顾亦铭站在许苑的病床前,一言不发的,深深地望着他。
明亮的光线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夏日的风穿堂而过,流连漆黑柔软的发,病房里没有了地下室的血腥和暴力,故事仿佛可以娓娓而来。。。
就连医生进门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原本以为能对一个胎死腹中的孕夫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的,一定是恨极了对方,可从男人眼神中倾泻而出的情绪,又浓又亮,好像下一秒就会将人淹没似的。
毕竟是私人医院,所有的医疗活动都为了服务于权贵,医生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床上的少年。
移动床撞上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亦铭从悠远的思绪中回过了神,看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医生,他不轻不重地开口道:“把人送过去吧!”
病床上的小alpha已经是成年人的骨架,抱在手里却轻飘飘的,甚至都用不着一旁的护士帮忙,全身上下唯一那么点肉大概就是小肚子了。
医生破天荒的生出些不忍,他想了想将顾虑又说了一遍:“顾总,小公子现在已经是胎死腹中,得尽早拿出孩子,否则随时可能引起大出血。。”
男人一言不发,修长的指尖触碰过少年漆黑的睫羽,流连过少年失了血色的唇,最后在少年的腺体处轻轻点了点,含着多少柔情似的。
他再次开口的声线很平静,“先把他送到沫沫的病房。”
。。。。
许苑也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似乎有无数的虫蚁趁机钻进他的身体,他在一阵密密麻麻噬咬般的剧痛中睁开了眼睛。
洁白柔软的床垫,乳白色天花板,透明的落地窗能看到澄澈干净的天空。
这里干净而又明亮,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熟悉而又清冽的海盐香。。
顾亦铭信息素的味道呀。。
少年恍恍惚惚的,好像又回到了故事的起点,一切都没发生,那些疼与折磨都只是一场噩梦。。
对,都是噩梦。
现在,他从噩梦中醒来了,他仍然是舞台上手握清风的小王子,他还可以躺在自己爱人的怀抱里,撒欢也撒娇。。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