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中,她将是安全的——从这个长着一双可怕眼睛的褐色人那里带回安全。啊,如果她只是他一个人的,也就是结了婚,那就安全,永远的安全。她的希望是那么的强烈,致使她不能够停止哭喊,尽管她尝试了,但她做不到。理查德……
还有她的父亲。但是,当她想到麦可卢医生的瞬间,她的心像上了锁的柜橱,关闭了她的思维。
她拒绝去想高大而疲惫的、在公海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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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的玻璃在她身后边爆裂了,并且有什
么东西飞过了她的头,砰的一声,撞击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在她后面的那个陌生人,恰好正要迈上讲台
时,那飞行物差一点打在他脸上。他双臂举起来,护住眼睛,以免受到从凸肚窗中心飞溅而来的碎玻璃的伤害,并且同时他和伊娃都从对面观察着庭院,那飞行物正是从庭院中飞来的。
至于她是怎样从地板上起来的,伊娃一点印
象也没有。她所记得的只是玻璃的碎片,而且当时她是在凸肚窗前,和褐色人在一起。那血,那小的平静的身材……她发现自己紧贴在那褐色人坚硬的身上。
但是,庭院里空无一人,那个砸坏窗户的人
跑掉了。
伊娃开始大笑,她笑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她
觉得永远不会停下来。她依靠着褐色人,摇晃着大笑,有那么点愉快,但只感到他的坚硬,丝毫也没有感到他的存在。然后她从台子上走下来,靠着桌子,摇晃着大笑,笑得直到眼泪再一次流94
出来。
“扔石头,”她气喘吁吁地说,“扔石头——
对着卡伦——对着卡伦……”
他用他那张开的手掌扇了她一个耳光,这一
掌如此猛烈,致使她痛苦地长声尖叫,缩成一团,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告诉你闭嘴,”他皱着眉头说,但是,这声调听起来非常奇特,就像是道歉那样。
他立刻转身离开了她,犹如他感到惭愧似
的。不,伊娃胡乱地想,不是为曾经打了她,而是为了打了之后的道歉。
她注视着他,感到如此地麻木和空虚,如能
够人事不省,那对她来说将是一种解脱。
那陌生人简单地看看被砸烂的窗户。被打碎
的是中心窗——两个窗格玻璃,因为窗户是从底部开着。他沉思地凝视着粗粗的垂直的铁棒制成的栅栏,每根之间都一律是六英寸距离,正是这栅栏,保护外面所有的三个窗户。然后他走过去看那块石头。同时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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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石头在卧室的中心横卧着。它是可想象
的最平常的一块岩石。岩石下侧主要是黑色,带着些泥土,一部分泥土已经散落在地板上,并且是潮湿的,看上去好像是刚刚从庭院中拾起来的。它是卵形的,长的,直径有五英寸。他用他的脚把石头翻转过来,另一面是干净的……而这就是全部。
“疯颠的,”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而伊娃知道他做出了判断,“某个小孩。”他轻轻地耸耸肩,不再理会这件事,“麦可卢小姐。”
“是!”伊娃说。
他两腿叉开坐在石头旁看着她。
“你能确信,当日本人给卡伦·蕾丝文具的时候,你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能确信。”
“那文具——就是书桌上那一团纸?”
伊娃看着。那是手工制作的、上面有淡淡的
乳白底和玫瑰色的菊花图案的纸张。但是,它被弄皱了,揉成一团。有空白的信封放在它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