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我多少钱?”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掏啊掏,终于把湿乎乎的钱给拿了出来:“我只剩那么多了,都给你,哥哥我想回家。”
瞧着那张湿漉漉的一元纸币,他直接被气笑了。
可是啊,连顾渚紫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忆起那些从前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温柔。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什么那些点滴我都记得清楚呢?
就好像上天突然送了我一份很珍贵的礼物,我轻轻捧在手心,细细呵护着,所有同她有关的记忆,万物都沦为配角,画面错乱且模糊,只她一人鲜活。
今天她开学,他特地从加州赶回来。
车载的小冰箱里放着鲜红发乌的车厘子,杯架上置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半糖红豆奶茶,副驾驶上还有一捧酔着水珠的红玫瑰。
他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在她的学校门口等着。
只是,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回,他没有下车,没有靠着车门点烟,没有看着天景心里咂着秒数盼她出现。
哦,对了,还有一样不同。
她没有穿过马路,没有俏生生地喊他大骗子,没有悄摸摸地跑过来自后环住他的腰肢,更没有像管家婆似的捻灭他指尖未燃尽的香烟。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有些低落,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男人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眼神在她身上游离。
直到影子没入拐角,真的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这才点了一支烟。
闭着眸子靠在座位上,大抵是故地重游,回忆潸然而至,太过突然,才叫人心里发苦吧
餐厅里静悄悄的。
宿泫雍眼神不断瞥向那边,到底是太嫩,不太会收敛自己的情绪。
他不认识韶至,只是基于对阮羲和前任的本能不喜,心口的情绪不断堆砌酝酿着,可惜了,几次想开口都被宿泫然按住。
“吃饭,别多事。”
这是作为兄长,对自家亲兄弟最后的善意警告。
可如此一来,他身上那根反骨也渐渐拧上了发条。
阮羲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是出于主人家的礼数问题,一直在位置上坐着没喊散,客人没吃完,主人就离席,那也太不礼貌了!
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她也没有要避讳韶至的意思,光明正大地打开了看。
但是,当看到发件人是宿泫雍时,手指到底还是停顿了两秒。
下意识扭头看了眼韶至。
男人也正好低头看她,一只手搭着她的餐椅椅背,一只手随意地在烟灰缸里捻动烟头,眼见着灰烬四散开来,将那陶制的灰黑色远山缸底酔了遍。
就这角度,啥都看得见!
见状,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了自己和宿泫雍的聊天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