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登机连廊到座位走了多久,包里的旧手机就震了多久。
连续不断的嗡鸣,贴着皮肉和肩胛骨传来,让她莫名焦灼。
直到飞机开始滑行,信号随着离基站越来越远渐弱,那种中毒般的震动频率才安稳下来,直至止息。
起飞的失重感过后,飞机进入平稳运行,温晚凝把手机翻出来。
短信右上方的红点里,数字已经夸张到令人咋舌。
她拇指悬空着,就那么最后半厘米的距离,迟迟没落下。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
六年不用的废弃号。
就算原本还剩下不少余额,也有大概率早就因为欠费而停机,甚至被销号。
而无可置疑的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
有人远远比她更害怕这个号码消失。
至于这个人是谁,她隐隐有种预感,本来还觉得荒谬,可如今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答案,只待她现在去验证。
温晚凝抿了抿唇,点开短信。
按未读消息数量排列。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当亲眼看见“凌野”这两个字出现在第一行时,她还是呆住。
一种绵长的闷痛从胃里升起,横亘着在喉咙口,让她连呼吸都忘了。
大片的消息,几乎滑不到顶。
仔细看时间分布。
在她这个号的话费余额还未耗尽,没有停机的前两年,凌野的消息很克制。
怕打扰她,也因为从未收到过她的回复,确信了自己是那个“打扰”。
他只在很特别的日子才会来说两句话,乖得有些拘谨。
而后来,也许是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让他终于明白。
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再通过这条光缆传达给想见的人,他反而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消息再未有一天断过。
温晚凝几乎是机械性地拨动着手指,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来到最上方。
她顺着第一条开始,一句一句地往下读,整颗心被勒紧又沉坠而下。
从六年前,
凌野刚到欧洲不久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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