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时气盛什么都要最好的。如今所有钱财都用来买命,既无余钱置办华服便索性披块白布了事,偶尔兴起还可扮鬼吓人找点乐子。”
“……哪里哪里,宫主气度非凡,浓妆淡抹总相宜。”
陈锐但笑不语。
韩珍吃完那块鲜肉月饼,说道:“连衡一别后,韩某的所作所为大约宫主都已知晓,韩某不再赘言。不知宫主有何奇遇,可否告知一二?”
陈锐微笑,“那日被逼无奈,只得跳崖了断。大约命不该绝,因崖侧横生树木减缓下坠力道,未能立死。后有兴王暗卫下来将我救起送回王府,幸得救治才留得一条残命。”
“安泰二王被禁,韩家谋反案并着诸人的官司可都是出自宫主手笔?”
“与兴王合作,我出谋划策他派人行事。”
“布局精妙,环环相扣,宫主高谋韩珍佩服。”
“揣摩多年借势而为,只求一击必中。”
韩珍苦笑,“宫主恨我入骨,在下当以死谢罪,可家人无辜。”
陈锐嗤笑,“国法中尚有株连之说,何况当年若无韩琦秦永安暗宫何以重创,我又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暗宫藐视国法以武犯禁,本应受到惩处,韩琦安王在其位谋其事何错之有?况且,若非那晚暗宫内讧在先,受挫的当是官军。”
“乘人之危,阴险至极!”
“机缘巧合,何谈阴险?”
“呵呵,那‘饮酒伤身,不喝为佳’呢?”
韩珍闻言一窒。
陈锐捏了玉碗,缓缓道:“我一直在想,你当时为何对我说这句话?”
韩珍无语。
“你说的是‘不喝’,而非‘少饮’,显然早知那晚陈锋要对我发难。”
“……是。”
“你也参与其中?”
“绝无此事。”
“那你如何得知?”
“实属偶然。”
“若是恨我为何要说,若想帮我何不明说?”
“……我不知。”
陈锐默然良久,豁地惨然一笑,“你可知就为了这句我不知,我苟延残喘到今日?”
韩珍心底一颤。
“你可知我那晚身在聚贤厅,却一心惦念你卧病在床;你可知我本能全身而退,却折返火场寻你;你可知我看到马三尸首时,又是何等心情?”
陈锐语气柔缓堪称轻描淡写,可韩珍却越听脸色越白,不由垂下眼睛。
“更可笑的是,我看到桌上放着这套玉碗竟还抱了去。呵呵,”陈锐自嘲,“也幸亏如此,隐在暗处的兴王暗卫以为盒中是什么要紧物件,这才冒险下到崖底,我也才因此得救。”
韩珍半晌无言,随后硬是压下心中愧疚,涩声道:“承蒙宫主错爱,韩某无以为报,只求一死。”
陈锐嗤笑:“你若一死了之,未免太轻松了吧?”
“若要韩某生不如死,也但凭宫主心意。”
陈锐闻言诧异,却见韩珍一脸坦然平静,仿佛只是谈论天气之类,不由挑眉,“你这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