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珍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是谁有什么关系?你关心的只是这张脸。”
平淡的一句话让靳霖又惊又怒,“你说什么?!”同时手下狠了几分,换来韩珍一声闷哼。
“靳霖大人明知我是假的,为什么还坚持和我私下谈?恐怕是见到这张脸,忿闷之情一时难以压抑,有些话不吐不快吧。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靳霖冷笑一声,“本想留你活命,如今可别怪我心狠。”
“啊?大人原打算把我留下作替身?真是情深意重啊。”
靳霖神情阴冷,加重力道,看到韩珍嘴唇直哆嗦,心中才畅快了几分。
谁知韩珍不知死活,忍过那拨剧痛,轻声说道:“你对他用心良苦,他可曾珍惜过你的心意?”
这话正戳到靳霖痛处,一时满心酸楚,情绪激荡。韩珍等的就是他心神恍惚的这片刻功夫,猛得用力挣出手腕,扭身拍出一掌。
靳霖闪身避开,却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堪堪架上他的脖子。
靳霖气急败坏,“好小子,靳某小瞧你了!”
韩珍笑,“好说好说。现下劳烦大人和我出去。”
“出去又有何用?他们的尸首恐怕早就冷透了!”
“别骗我了,我刚才明明听见刀剑相击的声音。待会还要请您下令拨出官船让我们渡江呢。”
靳霖傲然一笑,“我靳霖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大人可能不知,我们进城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不发出信号,城外的羽林军就会立刻攻城!既然无法安全离开吴国,索性轰轰烈烈打一场,也算死得其所!大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难道也要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吗?!”
“哈哈哈!!”靳霖突然放声大笑。
韩珍冷眼看他狂态毕露,握紧匕首,也不说话。
半晌,靳霖止住笑声,斜眼看他,缓缓说道:“你也不知道吧。我出来见你们的时候就吩咐人送信给官船守备,如果半个时辰后没有接到我新的命令,就立刻焚毁所有船只。不论是官船,还是停泊在岸边的鱼船商船。”
“……半个时辰。”
靳霖死死地盯着韩珍,拖长的语调充满了恶意的嘲弄,“对,半个时辰!现在他们一定开始烧船了,马上你就可以看到火光。知道吗?明天楚源就会带领五万军队赶到清阴,区区七千延军立刻就要丧命在这清江之畔。一江之隔就是生死之隔,真是可悲可叹啊!”
韩珍心急如焚,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风曜等人冲了进来。人人身上都有血迹,也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风曜见韩珍毫发无伤,立刻放下心来,闪身站在一旁。
而昌王大吼一声:“阿珠,我们上当了!”
宋文脸色惨白,精神紧张,“江边一片火光,他们竟然烧船!”
靳霖闻言仰天大笑,昌王一见勃然大怒,举刀就砍。
…
靳霖应声倒在血泊之中,人虽立刻毕命,脸上却留存着一丝的微笑。昌王看在眼中,越发忿恨。
这时大批官兵涌到内室,六人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城守府。虽然靳霖已死,清阴官兵却没有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在副城守的指挥调度下,一队人马于城中围追堵截,意图擒住昌王;另有两千人坚守城门严防城外延军偷袭。此时韩珍才知靳霖所言不虚,他的确充分利用半个时辰尽力安排一切。
昌王杀红了眼,左劈右砍,刀法狠烈。两个昌王府侍卫一边护住他的后方,一边扶住受伤的宋文,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