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额角隐隐作痛,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面前的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借钱给原主的淮南王世子。
谢明义见谢安澜不为所动,一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皇叔,再过两天就是我姐姐的及笄礼,作为弟弟是要给姐姐准备贺礼的,我今年的月例钱都在皇叔这儿了,要是送不上礼,父亲母亲会责罚我的。”
谢明义说完还悄悄瞧了瞧谢安澜的脸色,其实责罚他倒是不怕,母亲至多就是罚他抄抄书,跪跪祠堂,他害怕的是叫母亲知道他与皇叔还有来往。
谢安澜轻叹,他倒也也想把钱还给对方,欠谁的钱都不能欠小孩子的钱不是,可惜他身上别说是三百两,三两银子都没有。
“那个……贤侄啊,能不能再多宽限皇叔两天。”对上谢明义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谢安澜微红着脸说出让他都无地自容的话来。
话音刚落,谢明义那双清澈的眼睛瞬间泪眼朦胧,委屈哽咽道,“皇叔,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谢安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本来借小孩子的钱就够欺负人了,还到期不还,实在是让人难以启。
眼珠一动,谢安澜半蹲下身来笑着向谢明义问道,“明义,你身上还有银钱吗?”
谢明义的眼眶下挂着一刻还未掉落的泪珠,小脸惊诧地看着谢安澜,仿佛在想谢安澜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
被小孩子如此看着,谢安澜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但是没办法啊,想要挣钱就必须有本钱才行,就算是行乞也得买个特殊点的破碗吧。
“明义,你只要再借给皇叔一两银子,皇叔保证在今天天黑之前还清你的三百两!”
谢明义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在皇叔身上已经上过两回当了,再上一次当,于傻子有何区别。
见谢明义不答应,谢安澜干脆蹲下身去给他讲道理,“明义你看,你想要皇叔还钱,皇叔也想还你的钱,可是皇叔没有钱还,但是,只要你借给皇叔一两银子,皇叔是不是就有五成的几率在天黑之前还清你的钱,你若不借,是不是连五成的几率都没有。”
谢明义算了算好像还真是这样,遂点了点头。
“那明义要不要借钱给皇叔。”
“不借!”
虽然皇叔说得有道理,但只要是皇叔借钱,就是不借。
谢安澜有些挫败,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式,“明义啊,你看皇叔明日成婚你是不是得为皇叔准备贺礼,不如你今日就将明日要送给皇叔的贺礼提前给了吧。”
“可是,母亲说长辈们的节礼我们小辈们无需过问,只有平辈间才相互送礼啊。”
谢安澜,“……”
“明义你看你都肯将你所有的月例借给皇叔,是不是证明你与皇叔之间存在非同一般的关系,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遇上关系特殊的可以破例?”
谢明义默然半天,这才从刚才的香囊里掏出里面唯一的一两碎银子与谢安澜,依依不舍地道,“皇叔可不能再欺骗我了。”
“放心吧,皇叔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攥着手里这来之不易的一两银子,谢安澜感慨万分。
别看谢明义是个小孩,却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困难的时候,第一个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打发走了谢明义,谢安澜带着仅有的一两银子,凭着记忆寻到了胜安赌坊。
没错,他想到这个世界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赌|博,也只有赌|博可以在一天之内把谢明义的欠款还清。
当然这需要运气的成分。
谢安澜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好不好,但是他知道原主的运气一定是倒霉透了,不然也不会把偌大的王府给败了个精光。
了解到原主的体质后,谢安澜觉得这里面可以操作的事情就多了。
就在谢安澜踏进赌坊大门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尾巴也随之消失了。
同一时间,威远侯府。
一殊色艳丽的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泪珠落在团花地毯上,浸湿了一小片痕迹,她不住的对上座一名端庄妇人磕头,光洁的额头很快见了血,可见力道有多重。
“求母亲心疼心疼女儿,让父亲退了婚事吧,女儿愿长伴二老身前伺候,一辈子不嫁人!”
只要一想到方才下人回禀的话,她就深深觉得这宸王嫁不得。
哪有去捡别人用过的红绸来成婚的王爷,还有刚才下人看到的那一幕,那宸王竟然哄骗自家侄子的银钱去行赌|博之事,以及婚期将近却半点都没布置的王府。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她那宸王并非良人,一想到她下半辈子就要与那样人相守一生,她宁肯不当这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