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呢?”欧阳靖问。
“承业公司股权,让出60%,40%归欧阳德,20%归家里,我们自己可以保留40%。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以职业经理人的身份,管理承业公司。少爷……”
薄叔顿了顿,劝道:“王炎下周要请客,很可能大少爷会借着这次机会,放风出来,在外人看来,这毕竟是欧阳家的家事,不会有人愿意掺和的。退一步,即便能找到愿意和欧阳家正面对上,借钱给我们的人,这种人也绝对不会是出于善意,同样图谋巨大的利益回报,可想而知,提出来的要求也必然很苛刻,好不到哪里去。
形势比人强,目前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你还年轻,未来有大把的时间,拥有承业这部分的股份,未来未必不能以此为资本翻身。也许,都不用等太久,家里不稳,早晚要有变,到时候……”
“薄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欧阳靖挥挥手打断了他,“你是让我隐忍,让我假装已经服气了,伺机而动。”
“是。”薄叔点头。
欧阳靖冷笑说:“可你别忘了,上一次,我就是这么做的。结果呢,结果就是我离开首都,来到千里之外的苏南省,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现在是大伯当家,他就是做吞并起家的,搞吞并这一套,已经是欧阳家的主业。这并不以我是否‘听话’而有所变化。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欧阳家的一个工具,只要我的企业稍稍有起色,家里就会下手吞进去。”
他豁然站起来,望着薄叔,一字一句的说:“薄叔,我也是人,有自己的情绪!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打拼出来的企业,被人硬生生的抢走,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我只怕根本等不到熬出头的那一天,我自己的斗志和热情,就已经被磨平了,先废掉了!”
薄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准备怎么做?”
欧阳靖一咬牙,像是做了某种决断:“就算要把承业交出去,我也不会交到欧阳家的手里。苏南省,不是他欧阳德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
……
在苏南省圈子里,王炎是个边缘人物。
这个‘边缘’,并不是指他的实力资产不足,而是他很低调,很少出现在圈子里的饭局中,以至于常常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难得他攒局请一次客,给王炎面子是一方面,圈子里的人,对那个搞风搞雨的神秘人很是好奇,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泽君到宴会楼门口的时候,听尚荷的主管说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就等他。
“好。”赵泽君点点头,顺着一楼环形楼梯噔噔噔上了二楼。
宴会厅在二楼,厅外是一个半开放的休息间,看上去像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雅座,里面有大沙发、小酒吧和餐桌,一般跟着来的司机、保镖,就在外面的休息间里等待用餐。
上到二楼,军子很自然的朝休息间里走。休息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开了一桌麻将,一桌牌九,看见他两来了,纷纷点头微笑,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其中有三个人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中间那个人,一身西装革履,只是长相颇为凶恶,一条胳膊不太自然的垂在身体一侧,正是那位被打断胳膊的巴军。
看见赵泽君从不远处走过,巴军的三角眼里闪过一抹阴阴的神色,想起自己这条残废的胳膊,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前段时间,在巴军最落魄的时候,欧阳德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他的事,并且主动找到了他,巴军毫不犹豫的改换门庭,投到了真正的欧阳家大少爷麾下。
欧阳家能在苏南省找到上层关系,但欧阳德孤身前来,一些很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得力人手去做,尤其是某些不好亲自出面的事,更是如此。
巴军在建武市人头熟,对承业公司了解很深,即可以帮着组织串联和承业有矛盾的人跳出来,也能帮着欧阳德处理各种阴私,充当一个带路党的角色,再加上他混混出身,善于钻营,很快就摸清了欧阳德的脾性,说话做事处处投其所好,对建武市也的确足够熟悉,于是没多久,就成为欧阳德在建武市的‘得力帮手’。
欧阳德来建武市不到多久,就把承业公司逼到了绝境,曾经在巴军看来高不可攀的欧阳靖甚至面临牢狱之灾,今天这顿饭,更是坚定了巴军对欧阳家和欧阳德的信心,他一声招呼,苏南省这些有头有脸,踱一踱脚地方上都要抖三抖的老板,还不是乖乖的给面子来赴宴?
所以,看到赵泽君从几米外走过去的一瞬间,巴军心里猛地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借着欧阳德的手,报复对方。
好在他脑子还算没完全烧坏,知道今天欧阳德有事要谈,如果现在挑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就在巴军脑子闪烁的一瞬间,大厅门口的两名礼仪小姐已经微笑着推开了门,赵泽君微微点头,大步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大圆桌旁边已经坐满了人,有意思的是,唯独上首是空的。
赵泽君目光一扫,在场的人,自己全认识,可偏偏不见王炎,也没看见牛胜利。
这什么情况,王炎请客,他自己却不到?
“赵总……”
“小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