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泽君这一类通过自己努力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几乎有一个共同特点:在能听取意见的同时,更对自己的判断有强烈的信心。
说得好听,叫做能坚持自我、强势,说得难听,也可以认为是刚愎自用。他们这种人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能给他们留下一个肯定的印象,后面的骗局就很容易进行下去。
如果不是赵泽君多留了个心眼,从一杯伏特加上发现了不对劲,这次史密斯很可能会行骗成功。
“好了,赵先生,你要问的,我已经全部告诉了你。”史密斯耸耸肩,“再一次表达我的歉意,为您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赵泽君想了想,说:“你们这一行,听说有个行规,不出卖雇主。如果我想问,这次是骗局后面有没有雇主,你们一定是不会说的喽?”
史密斯看了白得理一眼,笑了起来,说:“赵先生,您在套我的话。我说了,我们是有组织的,我为组织服务,而不是受雇于某个人。”
赵泽君这个问题,的确是在‘套’史密斯的话,而且是一个很危险的套。
从露陷之后,史密斯最大的底气就是拥有一个背景‘组织’,如果他承认有人雇佣他来行骗,哪怕不愿意暴露雇主的身份,那赵泽君也可以立刻判断出,他所谓的组织很可能并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组织。
相反,如果这场骗局幕后没有其他指使人,仅仅是所谓的‘组织’行为,那就能得出截然相反的证明。
“赵先生,能说的我们已经全部说了。您到底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史密斯说。
赵泽君看了看时间,笑了笑,起身说:“两位先生,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上路吧。”
史密斯神情微微一变,紧张说:“赵先生,您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难道您真的要因为一次没有任何损失的‘误会’,杀掉我们?”
他带来的两个东南亚保镖身形一动,守在史密斯身边,严阵以待。从这个小动作能看得出来,保镖第一反应是保护史密斯,而不是白得理,显然史密斯在组织里的地位更高。
“史密斯先生,您误会了我的话,我说的送你们上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赵泽君笑道:“你们跟我走吧,出去之后就明白了。”
说完,率先朝宴会厅外走去。
史密斯和白得理相视对望一眼,忐忑的跟了上去。
很快的,他们两就明白了赵泽君的意思:五号楼的树林外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几条大狼狗虎视眈眈的望着来往的人,从五号楼通往尚荷大门口的几条路上也都布置了保安,没有赵泽君亲自‘送’,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看到一路上严密的安保措施,史密斯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一直走到尚荷的门外,史密斯才缓过神来,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赵泽君:“这……这就结束了?”
“那你还想怎样呢?史密斯先生?”赵泽君摊开手,笑道:“难道还需要我为你们定好机票?”
“不,当然不是。”史密斯也摇头,苦笑了一下,说:“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可以用这么简单和平的方式得以解决,赵先生,我很佩服您的睿智和处事方法。”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坏毛病,也许就轮到赵先生佩服我们的本事了。”白得理律师在一边郁闷的嘟囔着。
赵泽君笑而不语,向军子点点头,军子转身回到了保安室,没一会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史密斯先生,这是临别的一份小礼物,中国的茅台酒。”赵泽君把袋子递给史密斯,对有些傻眼的斯密斯正色说:“如果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希望可以把酒言欢,而不是再一次勾心斗角。我尊重所有人的工作,同样希望,别人能够尊重我。”
史密斯明白了赵泽君的言外之意,接过酒:“请您放心,俄罗斯有一句谚语,无论一头北极熊多么愚蠢或者狡猾,都不会在同一个树洞里第二次冬眠。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针对您和您的公司的任何骗局。”
“那就好。”赵泽君点点头,一摆手:“请吧。”
“再见。”
史密斯四人走向停车场,刚走出两步,史密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到赵泽君面前,双手第过来一张名片。
“赵先生,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将来有需要我效劳之处,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找白狐,就会有人联系我的。”史密斯说。
“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赵泽君笑了笑,接过名片。
目送这史密斯的车一直开到山脚下,赵泽君才重返尚荷。
“监控拷贝一份给我,然后删掉。”对迎面走来的丁岚说。
“嗯。不过,你真的相信他背后有一个什么组织?”丁岚问。
赵泽君看了丁岚一眼:“有没有这个组织,重要吗?”
“那你这么轻松放走他们?”丁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