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东西总是喜欢将圣洁柔软的小漂亮弄脏,最好全身都是自己的痕迹,连哭腔都带着暧昧的水声才好。
巫女谨慎地走到莱茵斯面前,即将要杀死这个少年,让她有一种渎|神的罪恶感。
“抱歉……我有自己的使命……抱歉,莱茵斯。你也曾是人类,该为世界作出一些贡献。”
莱茵斯无知无觉地睡着,侧脸埋在枕头里,微微带着红晕。
行宫庞大到蒂娜这边发出的声音完全不会影响到巫女的行动,她抱着莱茵斯,就像是一片幽灵一样穿梭出去。
在她身后,藏在各个阴影处的劣等鲛人在仪式的指引下,朝着欧珀恩所在的地方聚拢而去。
巫女脚下片刻未停。
等到莱茵斯醒来时,两人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了。
难得这种天气还有车夫愿意接单,巫女坐在另外一边,身上的黑袍湿哒哒地朝下滴水。在车厢的地面上聚集成一团,浸湿了莱茵斯的尾巴尖。
“……是你?”
莱茵斯小心地用尾巴尖尖用了一下力,让自己靠得舒服一点,“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奥格斯特身上……”
“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巫女打断他,目光朝窗外瞥了一下,“就在这里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巫女朝窗外抛出两枚银币,那是贫民辛苦半个月才能拿到的工资,如果是因为这个,车夫愿意在今天冒雨工作也不奇怪。
莱茵斯心中有一点点不安。
很明显,能在奥格斯特的手下将自己带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之前莱茵斯会答应巫女的帮忙其实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奥格斯特口中的怀卵真的把他吓坏了。
但莱茵斯并非什么都不懂,巫女和他非亲非故,对于要把他救出来这件事的执着本身就很奇怪。
……
“你是,研究院的人,对吗?”莱茵斯脑中的一条线索突然搭上记忆,银尾的鲛人缓缓紧绷起来,水蓝色的眼瞳盯着巫女,“奥格斯特和我说过,他之前的伤是因为研究院。而我也是鲛人,所以,你之前想要帮我,其实是因为这个吗?”
巫女抿唇没说话。
莱茵斯淡金色的眼睫垂了下,片刻之后他轻声请求,“你可以放弃这件事情吗?”
如果情况没有像现在这样紧急的话,巫女觉得自己会挑眉重重地“哈?”一声。
但现在,她的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蛾子,紧张到甚至有些想要呕吐。
“你凭什么让我放弃?”她干涩地问出这句话,“你知道如果没人做下去,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
莱茵斯用自己无辜茫然的眼睛看着她,巫女真是恨死这个了,她突然暴躁起来,巨大的压力已经让她没办法冷静了。
“奥格斯特应该没和你说全部的事情吧。关于他其实是一个邪神,关于你的来源,关于鲛人的一切一切都没和你说吧?!”
莱茵斯被她陡然狰狞的面容惊了一下,他不明白巫女突然激动的理由,但本能让他心中的呃不安缓缓扩大。
奥格斯特曾经在他耳边重复过很多次“你会想起来的”,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鲛人都非常笃定,仿佛只要莱茵斯能想起来,他之前那些过分的举动就能一笔勾销似的。
莱茵斯从来不会对这句话进行反驳。
因为很奇怪,每次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种从心底里蔓延上来的无奈和愧疚总让莱茵斯有种难堪的羞耻感。
仿佛他确实应该对奥格斯特妥协一样。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莱茵斯的手搭在马车门上,随时准备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