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貌,仿佛下一秒神明降世她也不会改变一般。
她沉默着,准备接受自己无法反抗的命运,无非就是家道中落而已。
“恕我直言,再这样下去,帕德里克会带你走上末路,你还不如离开他,凭借自己的歌音,至少能养活孩子和你。”凌白开口
“还没到那一步呢,先生,至少他是我丈夫,在他的前途被宣布死刑前,我不会离开的。”
“夫人。”家中仅剩的仆从拿着一个精装的盒子过来“老爷差人送过来的,说是礼物。”
“礼物?我看看。”安娜伸手接过来,将封带拆开,打开红色的礼盒,其中躺着一瓶红色的香水。
“香水?他怎么想起送我这个了。”安娜将其拿起,查看一番
“没事了,你去忙吧。”
“嗯。”仆人行礼离开。
“介意我闻闻么?”安娜朝凌白问道
“请。”凌白回答
安娜将喷管对准手背,另一只手按下气囊,一股幽香奔涌而出。
“香味有些像玫瑰?”凌白说道
安娜脸色微变,接着沉寂下来,半晌才开口
“谢谢您做我的听众,经过这些时日,不知我能否算是您的朋友呢?”安娜询问道
金色的卷发随风摆动,眼睛看着凌白,她等待着回答。
“算,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第一个么,那可真是特别。”
“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给您跳支舞如何?”
“你才是主人,不是么?”
“那就献丑了。”安娜应答,起身在空旷的草地上跳起舞来,旋步,跃起,挥臂,宛如白色的天鹅,优雅,高贵,直到结束,凌白一直看着。
“梦想还未破灭,希望还是有的,我期待你在斯利莱德歌剧院演出的时候,我代你祖父做下面呼喊最大声的那个人。”
“那……”安娜看着凌白,眼睛被泪水盈满“真是谢谢您了。”
“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太感动了,凌白,你会在这里待多久?”安娜有些急切
“不知道,或许一年,十年,一个月?我不知道。”
“那在您离开前,能帮我照拂玛德尔吗?”安娜追询
……
“怎么有些像,离世前的所托?”介问道
“……,没有第二十幕了,介。”凌白回答
“?!”介惊愕地转头“她……死了?!”
“死了。”
……
“……,可以。”凌白觉着有些怪异,已经动了读取记忆的念头
“谢谢,我有些乏了。”安娜露出疲惫的神情
“那便休息。”凌白起身离开
安娜一个人坐在石桌上,看着那瓶香水沉默。
终是没有,如若那时候看了她的记忆,那么结局会不会更好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