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绍见他心中清楚,点一点头,不再多说,反而在他肩膀拍拍,笑道:“好小子,你出师了。”
“还差些火候,恐怕需要先生多多亲身教导才行。”狄迈也笑,说完凑头吻上来,“你今晚怎么喝这么多,不怕明天头疼?”
刘绍宴席上就有几分坐不住,让他一撩拨,索性不装了,手挪下去,两下就把他里衣解开,“你赢一人,我就喝一杯酒,能不喝多么?”
狄迈见他终于松口,不禁乐了,也伸手解他衣服,不料却被刘绍挡开。
他愣了一愣,下一刻两只手腕都被刘绍攥住,往头顶举去,交叠在一起,被按在床头。
他不明所以,顺着刘绍的力气抬着胳膊,问:“怎么了?”
刘绍伏在他身上,稍稍压低了脑袋,凑近他道:“想和你摔跤呗。”
说着,单手压着他手腕,另一只手在他胸前轻轻按了一把。
狄迈猛地喘一口气。
他先前逞能,和人摔了一晚上跤,虽然没见血,但也受了不少暗伤,今天还瞧不出来,估计明后天就要全身青紫,没法看了。
和人撞得最多的地方,尤其是肩膀、胸背、还有小腿,基本上没有一寸不在疼,和人对敌时还不觉着,这会儿回到家里,让刘绍轻轻一按,就不禁抽一口气。
“疼么?”刘绍把手拿开。
狄迈将腰从床上抬起来,顶一顶他,既是说刚才,也说现在,“不疼还叫什么摔跤?”
刘绍呼吸有些加快,轻轻摸他嘴角,顺着下颌、硬邦邦的喉管,抚到锁骨、胸口,沿着两胸中间那块骨头,拇指滑到他肚子上。
狄迈只是喘,两手仍由他压着,动也没动一下。
“你多少挣扎两下。”刘绍推推他,忽然道。
他的手每摸到一处,哪里就激灵灵地疼起来,对狄迈而言,这点疼痛自然算不得什么,瞧着刘绍这幅和平时不大相同的神情,反而隐约兴奋起来,闻言一笑,当真顺从地挣扎了两下。
他两只手腕只凭刘绍单手按着,如何能压得住?稍稍一挣,两手就脱开来。
瞧见之后,两人一齐愣了愣,随后狄迈索性抱着刘绍肩膀,小腿勾住他一条腿,腰上一拧,抱着他齐齐侧过身来,再一翻身,就将刘绍给压在了身下,笑着问:“这么挣扎够不够?”
刘绍不答,两手往下移去,一左一右按在他腰侧,拿手指肚使劲划拉起来。
狄迈怕痒,让他一搔,腰间登时就没了劲儿,只顾着笑,刘绍趁机也勾住他腿,随后像是条在案板上奋力扑腾着尾巴的鱼一般,也奋力地扑腾几下,终于转了个身,重又把狄迈压在下面,按着他两手,又举过头顶,抽出腰带来三两下绑住了。
狄迈举着手,两臂上的肌肉隆起来,却动也不动,仰躺在床上看着他,胸口不住起伏,嘴边带着一抹笑,又问:“大王,接下来要做什么?”
刘绍看他如此上道,一手仍摁着他手腕——当然不摁也一样,另一只在他脸上轻拍两下,刻意压粗了声音,“你说呢?”
狄迈偏偏头,正叼在他腕上,在上面轻咬了下,又松开了,“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出来?”
“敬业点!”刘绍手上用力,“你得说:‘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不会让你得手的!’”
“你敢动我……”狄迈闷笑,“我就是拼了,哈……不让你得手……”
这台词让他说得缺斤短两,刘绍勉强放低了标准,等他说完,就压将下来,吻向他手肘,沿着筋肉脉络滑下,一点点挪到肩膀,张口含住他锁骨中间凸起的那块。
他动作不轻,甚至可以说很重,狄迈吃痛,时不时不受控制地轻抖一下,喉结向上顶去,又落回来,肚子绷紧又松开,滚滚发着烫,忍耐不住,下意识地一挣,就将手腕间的腰带崩了开,见刘绍抬眼看向自己,才又想起来,自己叠起了手,赶紧又塞回刘绍手掌下面,两腿勾住他,不待他开口指摘自己,先一步催促起他来。
果然如他所料。刘绍本想说让他表现得宁死不屈些,实在不行半推半就也可以,嘴已经张开一半,但抬头正见狄迈半眯着眼睛瞧着自己,微微咬牙,露出几分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神色,不禁愣愣。又看他两手老老实实地举着,宽阔的胸口急急起伏,顾不上嫌弃他演技不精,索性松开他手,低头吻了下去。
狄迈喉咙里发出一声,腰绷起来,上身微微扬起,两手下意识地分开了,不待他意识到,已揽在了刘绍背上,紧紧压着他靠向自己。
他喘息两下,随后急促地吻着刘绍肩膀、侧颈、耳垂,眼睛,身体里仿佛火在烧,可抱着刘绍时,又觉像是抱了块炭,热气反过来灼着他自己,好像要将他化开。
他简直不敢再看刘绍的眼睛了。
恍惚间,他想起方才摔了贺鲁齐、又摔了狄雄,就好似将贺鲁苍和狄广一齐扯下来踩在脚下,忽然间想要放声大笑,心中快意非常,好像忘了身在何处,更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寻到刘绍的唇,猛地含住,尝到酒味和隐隐约约的橘子味儿,忽然醉了,喉头一滚,闷闷地笑。
又是一阵恍惚,他好像看到自己带着近十万大军出征,刘绍在他身边,同他东征西讨,无论是草原、戈壁、沙漠、山丘,从太阳升起之处,到太阳沉入之地,全都一一划入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