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他俨然已熟睡过去,微蹙的眉头,带着一丝倦意。既忙于政事,又要兼顾她和家庭,只怕都累坏了吧。
她心疼,把脸埋在他胸口前,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
齐一鸣越发忙碌,有时候回来吃一餐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会打发宫里的太监或者暗卫,给何苗传话。
何苗暗骂凤申帝没有人性,连吃饭的时间都要奴役他,却又暗地里备下许多吃食,给人带回,叮嘱他们,一定要让齐一鸣吃掉,不过,想着凤申帝一定会蹭吃,她都额外准备多谢的。
待隔空投喂了几日,齐一鸣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回来还同何苗说笑,“师兄说他最近胖了,嚷嚷着要减肥。我说一个大男人,减什么肥,去校场跑几趟不就得了?他竟然有些生气。”
何苗不禁莞尔。
凤申帝是个女的,她自然爱美,却遭到自己男人无情的嘲笑,她不气才怪。
又过了几日,齐一鸣说凤申帝已准备好了,便把储物戒给了他,让他将墓室那一批财物拿出来,交给朝廷。
不过,她留下了一批金元宝作为自己的劳务费,约有一万两,也让他告诉了凤申帝。
那么大一批财物,简直是富可敌国,凤申帝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还会计较这点小钱。
不过,凤申帝要求她,必须在京城呆够三个月,才能回去。
因为军需募捐筹备会、拍卖会、国粹展览会等,朝廷上下没人听说过,自然也无人能住持,只有她才能胜任。
何苗想拒绝,齐一鸣却劝说道,“朝廷养着上百万人,眼下国库空虚到了极点,再不填充,整个国家就要分崩离析了。媳妇你有法子稳住局面,就帮帮他。”
“我不是不想帮他……”何苗沉吟了片刻,道,“你让她想法子先将一些贪官整治了,确保筹备的这些钱,都能进入国库里。还有,国库里也不能有蛀虫,否则,辛苦忙活的一切,都只是给人做嫁衣,不值当。”
齐一鸣将话传给了凤申帝。
凤申帝这回一改以往的怀柔政策,以不顾一些言官与老臣的劝谏,心狠手辣的整治了一批官员。
也是她一直对这些贪官污吏恨之入骨,早就掌握了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又有慕容庭与齐一鸣左臂右膀的帮助,是以,她这出手,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点燃了这把火。
从九品芝麻官到二品、一品大员,无数的官员落马,无数家族被抄,收缴上来的财物里,光白银、银票就有百万两,珍玩宝物数以万计,震惊了朝野。
直到这把大火要烧到丞相、成王爷等朝中核心大臣,即将动摇朝廷的根基,才渐渐止歇。
这些大鱼,要卯足了劲,才好一个个处理,她眼下根基不稳,只能把证据攥在手里,按耐不动。
即便是这样,他们的爪牙臂膀被削了个七七八八,也是大伤元气,段时期内不敢造次。
凤申帝又将自己的、齐一鸣的心腹,以及卜子文推荐的可靠子弟,都提拔了上来,安置在各个重要位置上,别个大臣,半颗棋子都插不进。
成王爷等人的利益与权力再一步被削弱,便有了重大的危机意识,又开始煽动人心,指使老臣死谏、在宫门外长跪、自杀;撺掇文人学子上街游行,抗议凤申帝暴政、愚昧、宠信齐一鸣与慕容庭这样残暴、嗜血,只会杀戮的野蛮之人祸乱了朝纲。
齐一鸣走在街上,会有人拦住问他,“齐大将军,请问你杀了数十万的人,每晚如梦,是不是有无数的冤魂将你往十八层地狱里拖?”
更有无数的人往将军府仍臭鸡蛋、烂菜叶、石头。还有人编了凤申帝是暴君之类的内容的歌谣,让小孩通街传唱……整个京城一片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