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鼻间酸涩,三分无助,七分忧伤,“古卿,你别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双眸里似有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却又苦苦压制,紧锁着她,似要将她深深刻在心坎上。
半晌,他唇角忽地牵起了个浮浮浅浅笑容,“师嫂,师哥有难,我又怎能置身其外?你若非要去,就带上我吧。”
何苗心里越发难过,抿了抿唇,“古卿,你又来了,你又假扮慕容庭了。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你无须做他人的影子的。还有,你若非得找个宿主寄居,也不要找慕容庭,他是个好人,你与他共存一具身体,也会伤害到他。”
“师嫂,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慕容庭困惑地眨眨眼,“什么扮做他人,什么宿主,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何苗:“……”
悲愤地望着他,额角青筋直跳,“你俩这样换来换去的,很好玩,是吗?”
一时是慕容庭,一时是古卿,她都快成精神分裂了。
慕容庭看了她一阵,失笑道:“我以为除了师哥,师嫂对谁都很好脾气。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是你扯多了。”何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我去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便去藏区了。你可别忘了,你方才答应我的事啊。”
“师嫂,你等等我,我也去救师哥!”
慕容庭喊着追上去,将痛得翻起了白眼的齐新宜遗忘在了原地。片刻后,他才又折回来将她拖走。
他们离开之后,水逸寒缓缓从暗处中闪身而出。阳光下,他神色复杂,一双异瞳离有着什么负载浮沉。
……
何苗是不可能带慕容庭去藏区的。
她能肯定,他的身体内,拥有着两个灵魂。不知道古卿在谋划什么,非要寄居在慕容庭身上,把他带到藏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可没忘记,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古卿变成慕容庭的模样,把齐一鸣给杀了。
她相信,这是来自灵魂的警醒,是以,无论何时,对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她给齐新宜与沐家的人又下了一遍慢性之毒。
他们几个月内不会死,但是形同废人,全身发软,使不上力,只能坐马车。即便有人把他们劫走也活不成。
然后,她软磨硬泡,让慕容庭找人押送上京。
慕容庭很无奈地答应了。不过,他带来的人不多,且没有震慑力,便只好去找巡抚。
何苗就是趁着这当口,赶紧交代好家中之事,将孩子和两个丫鬟放入空间,准备离开。
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她略有些惊讶,“水逸寒,你这是做什么?”
被她这样明媚的双眸盯着,水逸寒心头狂跳,忙垂下绽放出异常的双眸,“夫人,您是要去藏区吗?可否把我也带上?”
何苗微微蹙眉,“我同慕容庭说的话,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