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克尔嚓殿下,您考虑得如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几名乌塔藏人如是对水逸寒说。
可惜,他们说的是藏语,何苗一点儿也听不懂。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殿下,直呼我姓名即可。”水逸寒神色冷淡,说的却是凤泽国的语言,“我前几日便拒绝得彻底,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回到乌塔藏去,尔等为何又给我递消息?”
何苗惊愕不已。
殿下?他是乌塔藏的王子?
她方才猜到他或许是乌塔藏的间谍,没想到,他的身份如此惊人!
这一瞬间,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救他了。
不过,他坚决不回乌塔藏,还是有良心的。
乌塔藏的首领又说了一些什么,何苗完全听不懂,可水逸寒仍然用凤泽国的语言回答,“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他当初强暴了母亲,才意外生下了我,他不知我的存在,我也当他死了,大家是陌路人,互不牵扯。”
他说得决绝,乌塔藏人脸色都变了。紧接着,他们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水逸寒一脸的震惊,随着逐渐变得凝重,垂在两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沉默了许久,才艰涩地开口,“从夫人用神药将我救活的那一刻起,我的性命便是她的了。我是不会背叛她跟你们走的,你们死心吧。”
几名乌塔藏人有些气急败坏了,那首领用蹩脚的凤泽国语吼他,“殿下,大王对你是没有养育之恩,可是莫波桑有!他是你的师父,养你长大,教你武功,他如同你父亲一般疼爱你!可你知道吗?他是大王派来养护你的!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大王授意的,所以,大王没有亏欠你!”
“他没有将你接回宫,是换另外一种方法在保护你。让你在外吃苦,便是对你的磨砺。就好比我们高原上的鹰,将幼儿驱逐出去,才能成长。虽然痛苦,却能极快的变得独立、强大起来。你是个聪明人,若是连大王的良苦用心都体会不到,那未免太狼心狗肺了些!”
水逸寒之前显然不知道这些,惊愕、欢喜、无措、难过……种种情绪从他脸上闪过,他的身影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
在这之前,他对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除了怨恨,再无其他。
因为他,原本冰清玉洁的母亲受尽了屈辱。生下他后,母子俩更是被家族赶了出来。
母亲带着他在外头艰难乞讨,偶尔去做些散活,磕磕绊绊地过了几年。
然而,就在他四岁这年,目前染上重病。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寒冬腊月,天空飘着雪花,北风在耳边呼啸,周边的民居里散发出食物的香味。
而他的母亲,却倒在地上抽搐,无人理会。
小小的他去抱她,拽她,拖她,想带她去求救,却徒劳无功。
他又跑去找人,可还没走近,便被恶狗驱赶。他远远地朝着人们跪下磕头,把头都磕出血了,却没人可怜他,厌恶与鄙夷之色清楚的写在他们的脸上。
雪越下越大了,他浑身的血液与绝望的眼泪被冻结。